「不是的。」沈青阻止玉華長公主往下說。「我不是因為徐氏而鬧情緒,我想全心寫作,認真寫出一部震天撼地的小說——《殷家軍》。光是平反鎮國公府的冤枉不夠,我要大穆全國百姓都明白,殷家給百姓帶來什麼,朝廷欠了殷家什麼!」
她的話讓玉華長公主和靜嫻姑姑眼睛發出光芒,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管家的事交給靜嫻姑姑,您也不能閒著,我想請您告訴我更多和殷家軍有關的故事,有足夠的資料,我才能寫出更豐富、更撼動人心的故事。」
沈青很有說服人的本事,幾句話,說得玉華長公主蠢蠢欲動。
「對,夫人說得極是,就該如此,我們要用這部書,告慰老國公爺和少爺們的在天之靈。」靜嫻姑姑道。
「好,就這麼辦,我們再打一次團體戰!」
隱衛的來信中鉅細靡遺地寫著府中大小事,看著徐嬌娘的種種手段,殷宸冷笑不止,他不擔心,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隱衛對那些技倆還看不在眼裡,只是青青……她會害怕、會擔心,會認為自己將和母親娘走上同樣的結局?
他清楚沈青心底的結。
那個結,他無力解開,他曾經打算用很多的愛和安全把它融解,誰曉得舊結未解,又添上新結。
穆穎辛進入營賬,大剌剌地拿起桌上的信讀過,越讀眉心越擰,這個徐嬌娘果真不省心。
拉過椅子,他坐到殷宸對面,道:「別播心,有杜玫開解,她會想開的。」
信裡提到兩人經常碰面,多數時候是沈青往七皇子府去。
這是正確選擇,至少在皇子府裡說話可以隨心欲說,不怕那些眼線傳出去。
只是進入七皇子府,隱衛無法潛入探聽,不過水月說,每回從皇子府回來,沈青心情都會愉快不少。
「想開嗎?」殷宸不認為。青青聰明謹慎,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不會出手。
「不信青青?那你也該相信杜玫,她是大家族教養出來的女子,循規蹈矩,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有她在青青身邊勸解,她會懂事的。」
穆穎辛對杜玫深具信心,前世經驗告訴他,她是個完美妻子,有她掌理後院,他可以一輩子順心遂意。
殷宸搖搖頭,也許該讓阿睿給青青寫封信,那傢伙的信能讓青青開心。
水月說,青青常把畫著烏龜的信來回讀了好幾遍,然後給水月解釋信中大意。
不過那傢伙只忙著給青青寫信,離京至今,竟沒給自己媳婦寫上一封信,如果讓林氏知道,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看一眼穆穎辛,再想想陸學睿,他是三人當中最幸運的,他能夠得到青青,與她共結連理,他只盼著這份幸運能一路延續。
「阿睿呢?」
「在審徐澈。」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當年的事啊……再寫幾封厚信吧,把經過詳細說給青青聽。
「他說要審出不該知道的。」
不該知道的?與皇帝有關的部分嗎?他是無知無畏,還是膽子太肥?皇家顏面怎麼可以隨意損傷,連承擔家仇的他都不敢將遮羞布一把掀開,只打算用徐澈來止血,阿睿竟然敢?殷宸這般想著,卻沒想到還真的讓他審出與皇家無關但百姓很愛的八卦故事,比方徐澈會與齊磊合作,是因為愛慕齊國三公主,兩人還曾經有過一段情。
聽到這個八卦,穆穎辛和殷宸大笑不止,哪國的三公主會如此隨便,何況徐澈長得又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如果與三公主有情的是穆穎辛還說得過去。
徐澈這是讓人坑了,還真當自己是大齊的駙馬爺。
比方在邊關戍守,齊磊經常為他送上黃金白銀和美人,因此他放鬆兩國百姓交流,真正落實兩國一家親方案,再比方他的妻子婚前暗戀老鎮國公,讓他心生嫉妒,甚至懷疑徐家長子非自己所出……
這些八卦豐富了沈青的小說題材。
「好了,咱們來談談,第一戰告捷,接下來要取哪裡?」
自信一笑,殷宸道:「衛州和陵州。」
當年這兩州是由徐澈手裡送出去的,現在他將親手取回。
收到殷宸的信之後,一個多月過去。
靜嫻姑姑接手中饋和殷府的產業經營,這對她沒有太大困難,過去就是她一手打理的。
玉華長公主著手整理與丈夫兒子有關的點點滴滴,提筆記錄成冊。
而沈青則是沒日沒夜拚命寫稿,她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只是到七皇子府走走,其他時間全用來和《殷家軍》的故事奮戰。
看她這樣,玉華長公主心疼不已,把心力放在藥膳食補上,精心整治她的一日三餐。
這讓徐嬌娘非常不滿,她不懂,靜嫻姑姑不過是個奴才,怎麼可以把中饋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她更不懂,為什麼懷上孩子的是自己,婆婆親手打理的飯菜卻是送到沈青房裡。
她非常生氣,可殷宸不在府裡,而下人奴才們慣是會看人下菜碟的,她沒有主子的偏寵,下人便不似過去那般慇勤。
看著滿桌子午膳,鎮國公府不缺錢,菜色自然不差,但想起沈青吃的全是婆婆親手熬煮的,徐嬌娘心裡越發不滿。
「錢嬤嬤,你說那邊怎會沒有動靜,照理說,那些皂角蠟油……早該出現效用了啊,為什麼那邊遲遲沒有請大夫?」
「許是已經出現問題,否則公主怎會對她的飲食上心。」錢嬤嬤開解。
「你的意思是……那邊悄悄延醫,只是沒教咱們知道?」
「有可能,我的好小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腹中胎兒照顧好,平平安安生下一個大胖兒子,往後你在鎮國公府的地位自然舉足輕重,其他的事你就別多想了。」
「我明白,可是一想到婆婆對沈青比對我好,我就生氣,不行,她得快死,不然光是看見她那張臉,我生兒子也不會安心。」
說著,她抓起桌上碗盤一個個往地上丟,瞬地湯汁油水灑一地,下人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不敢出聲,只能縮在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