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據理力爭。"我要去做實驗!"
"好!"她的脾氣卯起來。既然他不脫,她就替他脫。
"喂喂喂!你想幹什ど?"承治赫然發現自己胸前多了兩隻嫩嫩白手,轉瞬間解開他兩、三顆鈕扣。
"脫衣服上床!"她極端厭煩每次都得因為一件小事而和他爭執半天。
"不脫!"他的雙臂緊緊抱在胸前,趕緊閃到另一端,不讓她繼續剝他的衣服。"不脫就是不脫。死也不脫!"
祥琴把他的抗拒當成耳邊風,逕自欺身過去摘他的眼鏡。承治的體力終究尚未完全恢復,受到她來勢洶洶的衝撞,閃避不及,堪堪擁著她跌向身後的軟床。
"拿掉眼鏡,快睡覺!"
"不要!放開我的衣服;別拉我皮帶;喂,你女霸王呀!把眼鏡還我。"
他們繼續在床上拉扯成一團,兩個人都堅持要佔上風。
纏鬥到最後,她的衣衫也受到連帶災殃,純絲的質料甚至比她的棉襯衫縐得更離譜。
"啊!"她的輕呼凝住兩人的動作。
"怎ど回事?"
"你……你壓到我的……胸口。"
他這才察覺,不知何時,他已把她困在身子底下,而且胸膛下感受到出乎尋常的綿軟接觸。白襯衫的前襟幾乎完全敞開,露出他瘦削而精幹的肌肉;她的領口也無意間拉低幾公分,柔光勝雪的玉膚緊緊貼上他的裸胸。
"對不起。"他的眼睛無法從她的粉膚玉胸上離開。腦中卻明白自己的行為已算唐突佳人,正無措間,她的無瑕白臂倏忽環上他的頸項。
甜美的淺笑躍上唇角,她的清眸染上迷媚色彩,其中潺流著明艷的光影之河。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宛轉如玉色的流螢……
他驀然覺得乾渴。剛才明明喝過水的,怎ど莫名其妙又渴了?
"我會帶壞你的。"他正欲起身,頸後驀然一緊,滑潤的櫻唇隨之迎上他的暖熱。
眼前的情況及發展完全超出他熟悉、熟練的範疇。他的懷中從來不曾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女人,嘴上也沒被人以唇齒相貼過,他該如何化解這等奇特的局面?
錯愕的思緒轉眼間閃逝而去,男性的本能引領著他侵略唇下芳美的地域。軟嫩香滑的感受超乎他曾品嚐過的任何美味佳餚。
原來,吻,是這樣的。難怪沈楚天每每有空總喜歡纏住房東,無時無刻偷香。
她輕移開嫣紅唇瓣,正想抽空喘息,猛然被他不知足地再度掠奪住。
"唔……"她渾身酥軟,無法抗拒他漸漸下移的火熱。他的手撩開礙路的絲衫,攫取每一寸暴露出來的光潔肌膚,昏茫的腦中只知道盡情吻撫她的軟玉溫香……
"承治……"她柔軟無力地解開他的鈕扣,脫下整件襯衫,誘惑的柔音在他耳畔催眠。"承治,躺下來……"
"嗯──"他神智模糊地順從她的旨意,任她滑出自己身下,柔荑摩挲他的肩膀。
"乖乖睡覺,知道嗎?"她微嚙他的耳垂,在臉頰中印下最後一記深吻。
"……不要!"他猛然醒覺。"衣服還我!"
被識破了!眼見他又打算坐起來,她閃身跨騎到他腰上。
"你只要乖乖聽話半個小時,隨便你想做什ど我都不反對!"他拉扯他的皮帶,試圖把硬邦邦的牛皮束縛除下來。"你要自己卸皮帶,還是由我幫你脫?"
"我不要脫衣服、我不要上床!"他寧死不屈。兩人重新糾纏成十分鐘前的亂局。
"嗯哼!"臥室門口傳來小心翼翼的咳嗽聲。他們同時放眼望去──
哦,老天!祥琴幾乎想敲暈自己。整棟公寓的房客全都骨碌碌地瞪著他們猛瞧。他們明明走了呀!怎會又突然出現呢?
她明白這一幕看起來有多曖昧!他和她都服裝不整,她的上衣褪下一半,承治則光溜溜的沒穿衣服。她甚至跨騎在他身上,正準備強制剝他的皮帶,而他口中還拚命叫著"不脫衣服不上床",老天!他們會如何看待她?
語凝勉強把下巴拉回正常的位置。"我們……我們回去之後,又想到承治的公寓可能沒東西吃,所以……"
"所以我們各自準備了一些食物……"曾春衫震駭的眼神瞄覷她騎在承治身上的英姿。
"結果,沒想到,這個,打擾了你們……"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風師叔也找不到適切的表達言詞。
"我們,呃,我是想幫他──"她無助地揮舞雙手加強語氣,腦中卻只有一片空白。
"她想幫我脫衣服,然後上床睡覺。"承治補充說明。
"我知道。"沈楚天訥訥點頭。"我也常常和娃娃脫衣……不,我的意思是,我們也常常上床睡……不不不,我是說……這個……老天,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ど!"他的目光投向她的香頸,上面印著好幾個淺紅色的吻痕。
"我是說真的,她真的只打算叫我脫衣服睡覺,可是我不肯脫,就是這樣!"他拚命替他們澄清。
"喔──"眾人一致點頭,對她刮目相看。
祥琴合上眼睫,希望自己就此從世界上永遠消失。她噗通跳下他的身體,七手八腳拉攏襯衫。
"嗯?"他等待她的下文。
"你,"她用最甜美的笑容和語氣回敬他。"是地球上最差勁、愚笨、別腳、草包的科學木頭!"
她巴望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這個蠢鈍的臭男人!
旋風般的伶俐身影捲出房門,途中甚至沒勇氣觀看他人的表情。直到她臨跨出大門的時候,風師叔大嗓門的評論才打破沉默──
"嘿!承治喝下我的符水了!我就知道我的符管用。你們看,他半個小時前還病懨懨的,轉眼間就有力氣和女孩子親熱。這全是我的功勞哩!"
"別哭,別哭!"孟影倩耐心哄勸羞憤有加的堂妹。
"我這輩子還沒如此丟臉過。"她的淚水與其稱之為難過,毋寧說更接近氣惱。"所有的人就站在門口看著我和他,他卻一直告訴他們我要剝他衣服,活像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