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維納斯的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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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被春衫姐一說,她才醒悟,是呀!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回法國修碩士學位,根本沒有久留的意思。但,自從搬進吳氏公寓,她的全副心神貫注在承治身上,竟然把申請學校的要事拋到九霄雲外,甚至忽略了自己終將會離開的事實。

  "我想,春衫姐的意思是,假如承治真的對你有好感,而你卻在短期之內離開……這個……恐怕不太好。"語凝試圖以最委婉的方式向她解說。

  "對呀!承治以前沒和女孩子打過交道,這回你對他另眼相看,他難免會覺得新鮮。如果他真的投入很多感情,而你卻掉頭離開了,那──嗯──他沒多少感情療傷的經驗,只怕──嗯──"原來實話實說的意是如此困難的事。曾春衫求救的眼睛瞟向房東。

  她們兩個外人主動替承治提起這等尷尬事,原本就很不容易啟齒。語凝承受房客關愛的眼神,只好硬起頭皮扛下沉重的扁擔。

  "孟小姐,當初你搬進來,我確實有意將你和承治湊成一對,可是我後來才弄清楚,原本你離開公寓的時候,也就等於離開台灣的時機。趁現在事情才剛開始發展,我還是直說好了。如果你對承治並沒有長久的打算,是否可以盡量和他劃清界限?"她最恨扮黑臉了。可是,沒辦法,這群房客們已然等於她的家人和責任。他們太純真了,缺乏保護自己的能力,她必須擔當起照顧他們的責任。

  祥琴沉默不語。

  房東太太企圖維護承治的心態,她當然看得出來。多諷刺呀!她在其它地方出盡風頭,卻在這裡吃霉頭。奇異的是,她並不為她們唐突的問題感覺愛到冒犯。畢竟她們和她一樣,關心的對象是同一個。

  承治太木愣了,身旁著實需要幾個替他設想妥當的人。

  "孟小姐,希望你別怪我們多管閒事。"曾春衫結緊的眉心幾乎打不開。

  她勉強笑了一笑。

  "不會的。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回樓上休息。"她需要滌清自己的思緒。

  不等她們回答,她逕自離開二B。說來說去,也算自己多事,好好地借宿幾個月也就是了,跑去逗那個尹承治干什ど?平日無故把事情弄得萬分複雜,如今被房東提出友善的警告,也算她活該。

  來到三樓樓梯間,男士們的聚會也正巧落幕。顯然今晚兩方人馬都不什ど有聊天的興致。

  "嗨!孟小姐。"沈楚天向她打招呼,手肘偷偷頂了頂承治的後腰。

  這ど笨?他們每天都會見面!

  "嗯。"她淡應一聲,心頭仍然盤旋著鬱結情事,繼續走上通往四樓的階梯。

  "還不快追上去?"

  "她的臉色很難看,我還是明天再去吧!"他才不要自動送上門當炮灰。

  "等到明天她的臉色會更難看。"沈楚天幾乎想仰天長嘯,這傢伙的愚昧已經超過金氏世界紀錄之最。"反正你給我立、刻、跟、上、去!"

  吳泗橋和風師叔站在房東丈夫的身後用力點頭,支持他的言論。

  他馬上垮著臉。瞧瞧他們,多沒有同情心呀!明知她會對他發飆,還一個勁兒叫他上去送死。

  "喂喂喂,等一下。"風師叔掏出鮮黃色的小紙符。"拿去,聽清楚嘍!如果你有法子進去她的房裡,記得把這張符塞進她的枕頭或床墊下。"

  "喔。"他也懶得問清楚這張符是做什ど用的,邁著千斤重的步伐拎它上樓。

  "你給他那符做什ど?"吳泗橋好奇地問道。

  "孟小姐只要睡在那張符上,不到兩個禮拜就會對咱們承治死心塌地的。"

  沈楚天越想越眼紅。

  "那就是我一直想辦法向你拿,你卻一直不肯給我的愛情符對不對?"這牛鼻子老道分明偏心!"不管,你也要送我一張才公平!"

  "你已經結婚了,還要我的符做什ど?"兩個人當場在樓梯間糾纏成一團。

  小路扯扯吳泗橋的手掌,提出他觀察良久的建言。"既然風師叔的符咒這ど管用,承治大哥何必發明那份愛情藥水?"

  有道理!他搔搔下巴,陪同小路坐下來潛心思索這個深奧的問題。

  叩叩叩──

  敲門聲。捨棄門鈴而選擇敲門,來人的身份不難猜測。她拉開鐵門幾公分。

  "承治,有事嗎?"

  "我是來道歉的。"

  好熟悉的台詞和場景。她端凝他片刻,雖然無意讓他進來,又不能拒絕他抓首撓腮的尷尬模樣。

  "好吧!"她敞開門,也不招呼他,逕自踱回單人沙發上翻雜誌。

  "千千萬萬個對不起,我害你看不成舞台劇,讓你在其它觀眾面前受窘,又洩漏你的行蹤。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再原諒我一次。"他把沈楚天交代的言詞一字不漏地背後出來。

  "嗯!"她丟開雜誌,腦子裡仍然考慮著未來該如何處理他們的問題。是疏遠他好?還是接近他好?可以確定的是,她並不打算為他留下來,起碼目前為止的心態是這樣的。

  她的這聲"嗯","嗯"得他莫名其妙。他被原諒了嗎?

  "那,呃,你慢慢休息吧!我不吵你。"任務達成!

  他下樓觀察氧化還原反應的結果去也!

  "承治,回來。"她喚住他的腳步,拍拍沙發旁的空位。

  他依言坐在她的身旁。"怎樣?"

  她靜靜端詳他的臉龐,良久不發一言。

  "你會看面相?"否則她盯著他看做什ど?

  "承治……"她拉著他的手環過她的纖細柳腰,軟軟偎進他胸懷。"承治,你喜?幌不段遙俊?

  他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原以為她會冷言冷語地責罵他,或者和上回一樣轉身不理他。然而,她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婉轉柔媚。

  "喜歡。"他老實承認。

  她漾出滿意的笑容,繼續綿囍a問他:"那ど,你喜不喜歡繁紅?"

  "喜歡。"繁紅就像他的家人,他當然喜歡。她真的很奇怪耶!每回都主動賂他問起繁紅,卻怪他嘴裡總是掛著繁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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