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回來,必定會讓皇上對楚、萬兩家感到不耐和厭煩,屆時我再補上一腳,讓皇上心生警戒,教皇上自個兒清君側。」
「嗯,借刀殺人是你的強項。」衛崇盡呷了口茶道。
「好說,我偶爾也會親自動手。」
衛崇盡笑了笑。「聽說昨兒個五軍都督發出了八百里加急的信去往明州,調動明州十個衛所移汛操演。」
「喔,那真是太感謝他了,幫了大忙。」太好了,未來一段時日必會派上用場,省了不少功夫。
就說了,皇上雖然不滿意楚尚書指手畫腳,但這事必定是放在他心坎上的,要不然一個戶部尚書怎會提出那種可笑的建議?管好他的戶部不就得了。
反正現在有個名正言順的五軍都督,用了個最合理不過的移訊當藉口,明面上不渠好管多了?
只是一個權傾一方的文官,皇上心裡不會覺得太扎,畢竟權力再怎麼大,都是皇上給的,但要是掌領重兵的武官那就不同了,有時行動太快反倒會刺激帝王天生多疑的自我防備。
可惜,萬利建似乎還沒察覺這一點。
衛崇盡放聲大笑,往他肩頭一靠。「你這小子這話要是讓萬利建聽見,他不吐口血才怪。」
「體內臟血太多,偶爾吐個兩口也是不錯。」夏燁哼哼兩聲。
衛崇盡笑得痛快,一會才又問:「可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告假三日?」
「應該不只三日,至少要告假到……王爺回京面聖後。」夏燁稍稍掂算了下。「現在內閣裡有個萬次輔,皇上可重用他了,我不想去爭寵。」
「真的是因為朝政的關係才告假?」不像呀,認識這小子這麼久,他還不曾見他笑得如此神采飛揚,肯定是發生了與朝政無關的好事。
夏燁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什麼,道:「對了,往後你盡量別過來這兒,有事讓人傳信,咱們在凌湛那兒碰頭。」
「有人盯上我了?不可能。」
「小心為上。」他的理由很正當,總不能要他說——你來了,我娘子很不痛快?他想清楚了,歲年那段時日陰陽怪氣的,就是因為她誤會他和衛崇盡,為保自己日後婚姻生活愉快,他有必要和兄弟切割。
衛崇盡微瞇起眼,心裡不怎麼相信,正要開口,外頭卻響起夏煜的聲音——
「大人,夫人來了。」
正在斟茶的夏燁手一抖,險些燙著自己,忙將茶壺擱下,拉起衛崇盡。「行了,事情都差不多,就這樣。還有,往後都約在凌湛那兒。」
衛崇盡任由他推出門外,側眼望去,就見個秀妍端麗的姑娘朝自己福了福身,不由朝夏燁笑得促狹,湊在他耳邊問:「是不是尊夫人以為咱們有染?」
「誰跟你有染!」夏燁橫眼瞪去。
衛崇盡笑得可樂了,想當年市井流傳著他倆是一對的傳言,這小子從不辯解,害他娘子因而誤解,氣得和他打了一架,有好一段時日都不想見他,如今似乎是風水輪流轉了,這小子急著撇清呢。
怎能讓他如願?當年那筆帳他還記著呢,今天剛好連本帶利討回來。
於是,衛崇盡笑瞇眼地貼著夏燁的頰,把夏燁嚇得倒抽口氣,想將他推開,結果卻反被箝制住,還在他耳邊很邪惡地道:「當初,你讓我娘子冷落了我個把月,現在,也讓你嘗嘗同樣的滋味。」話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親上夏燁的嘴,瞬間夏燁瞠圓了眼,一把將他推開,用力地抹著嘴。
「衛崇盡,我宰了你!」他光火怒咆著。
衛崇盡畢竟是武官,身手俐落極了,三兩下就離他幾丈遠,朝他拋了個飛吻。「你捨得嗎?盛郎。」盛是夏燁的表字,他喊得曖昧,瞧夏燁臉色鐵青的模樣,他就解氣極了,哈哈大笑地離開。
夏燁瞪著他離去的方向,眼角餘光瞥見他的娘子轉身就走,他三兩步將她攔下,握住她的手。
「丫頭,那小子跟我鬧著玩的。」他急聲解釋。
「嗯。」
「真的。」
「嗯。」
「……你倒是說話,這樣嗯,到底是什麼意思?」嗯什麼嗯,敷衍人也該有個限度!他雖惱,但心裡更忐忑。
「我不知道男人之間親吻也可以是鬧著玩的。」她抿著嘴道。
他根本就是騙她的,說什麼心裡只有她一人……鬼話連篇,她怎會信了一個擅長舌辯的男人?
「沒有親到,那是你的位置看來的錯覺,不信你問夏煜。」他精準地往後一指。
可惜,還在石化中的夏煜沒能接上話,因為他太錯愕,他對大人到底是不是斷袖一事向來抱持懷疑的態度,但剛剛他不怎麼懷疑了。
因為從他的角度,他確定,親到了。
但,他能講嗎?不行吧,可他又不習慣做偽證。
等不到夏煜背書,夏燁冷冷地睨去,決定明兒個就替他找下一份差事。
正忖著,阮歲年甩開了他的手,他乾脆向前一步將她打橫抱起,無視她的掙扎,大步朝書房而去。
第十三章 情書大肆流傳(1)
不管阮歲年要不要聽,一進書房,夏燁就直說:「當年,為了讓人相信我是斷袖,我和衛崇盡一直走的很近,那小子如今記恨我不辯解,害他糟他妻子冷落個把月,所以他現在想陷害我,就是這樣而已。」
不要讓他逮到,否則他一定要宰了衛崇盡那個混蛋!
「你先放我下來。」
「你先相信我。」
阮歲年咬了咬唇,惱火地瞪著他。「不管怎樣,我剛才親眼看見他親你,他是真的親你,哪個男人會無緣無故去親一個男人的嘴?」
她特地裝扮,就是想用主母的姿態壓過衛崇盡,誰知道她竟目睹到最難堪的一幕。
衛崇盡明知道她在場,竟然還親她的男人……簡直是不可理喻,最可恨的是,他竟然還由著他!死人嗎?都不知道要將人推開!
夏燁閉了閉眼,決定下回再見到衛崇盡時至少要先打斷他一條腿!
「好吧,我跟你坦白,其實是衛崇盡心儀我許久,當年他知道我利用他,所以才會氣得和我斷絕往來一段時間,但畢竟我與他都是朝廷命官,又是十多年的交情,避不開見面,尤其睿親王即將回京,我與他有太多事得處理,往來是逼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