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個正經。」她羞惱地咕噥著。
不過,看在他今天開導自己的分上,她就……伺候他吧。
如夏燁所說的,他忙得教阮歲年連一面都見不著,差人去問,才知道他要是累了就直接在內閣睡下了。
阮歲年不禁歎息,誰都說他風光,又有誰知道他的風光體面是怎麼掙來的?他常常忙得連家都歸不得,每當他不在家時,她就覺得這張床大了很多,而且整間屋子都靜得讓人不習慣。
近幾日她渾身都不對勁,貪睡又頭暈,榴衣說要找大夫,還是她硬壓下來,就怕找大夫的事傳到他那,會給他添麻煩。
再者,她擔心的是,會不會是她的期限快到了?
她公爹說過,期限愈近,她的身體會愈虛弱,眼看著只剩三個月就滿一年了,她確定自己無計可施,便想開誠佈公跟他說這事,讓他想個辦法,為她流一滴淚,替她續命。
可惜,沒想到他這一陣子竟會忙得她連一面都見不上。
今晚又等不到他讓人捎消息回府,她早早讓人鎖了院門就寢。
然而半夢半醒中,像是有誰在搔著她的唇,她猛地張眼,手已經跟著揮過去,卻被人輕柔地逮住。
「丫頭,咱們這麼多日未見,犯不著一見面就行這種禮吧。」
阮歲年瞅著黑暗中那雙野亮的眸,一雙玉臂緊緊將他圈抱住,帶著幾許埋怨相思,軟軟喊了聲,「大人。」
嬌軟的嗓音幾乎教夏燁登時軟了腿,心底一陣酥麻。「怎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窩在他的懷裡,聞著他慣有的冷香,怯怯地道:「想你了。」
原來他不在家,竟是這般令人難耐且厭惡的事。
夏燁微愕了下,笑意從他的嘴角慢慢蔓延到眸底,他撫了撫她的發,親吻她的發頂。
「我也想你了,所以今晚就特地趕回來了。」
「沒有關係嗎?」
「不打緊,明日是高祖皇帝忌辰,皇上罷朝一日,我可以晚一點再進宮。」
她頓了下,猛地抬眼。
雖說她不記得皇上駕崩的正確日期,但那日恰好是高祖皇帝的忌辰……明日過後就要另立新主,所以他這幾日才會忙得連家都沒時間回來?
「怎了?」
她搖了搖頭。「就是想你。」
她想,還是等明日過後再跟他提她的事,不能讓他在緊要關頭分神。
夏燁垂斂長睫,長指輕輕摩挲著她玉白的粉嫩耳垂,低喃著,「丫頭……懂得誘惑我了?」這是多大的進步,她竟然投懷送抱還奉送甜言蜜語,他該好好讚賞她才是。
阮歲年貼著他的頰,在他耳畔吐氣如蘭,柔軟的身子有意無意地蹭貼著他的。
「大人,這樣才叫誘惑。」
他悶哼了聲,一把扯開她的中衣,揉捏著她酥軟的胸,正欲褪去她的褲子時,聽她道——
「大人,我月事來了。」
他身子一頓,野亮的眸狠瞪著她可惡的笑臉。
他獠牙都快冒出來了,才告訴他月事來了!
阮歲年笑他笑夠了,才腆著臉把手滑進他的身下。「還是能伺候你的,大人。」
夏燁閉上眼,雖不滿意也只能勉強湊和著。
良久,床上終於恢復平靜,夏燁下床進淨室沐浴後才又回到床上,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大人抱這麼緊,不怕一會又上火?」阮歲年紅著臉道。
「有你在,怎麼都能消火。」
「我才不睬你,我累了,想睡了。」她剛才早就睡著了,是被他給騷擾醒的。
夏燁低低笑著,吻了吻她的發頂。「明早,你回冠玉侯府,我已經跟衛崇盡打過招呼了,晚一點他會派一隊衛所兵守在冠玉侯府外。」
「……怎會需要衛所兵?是因為……」
「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防患未然。」對於她,他必定要護到滴水不漏的境地,他才能真正安心。
上一世他就會做到的事,這一世自然不擔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不安,正因為不安,更應該要佈署周全。
阮歲年貼在他懷裡輕應了聲,她自然相信他的安排不會有差錯,就怕他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反而疏忽了他自己。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不怎麼安穩,到了下半夜才睡著,待清醒時都已經日上三竿,對夫妻倆來說,都是難得貪懶。
用過膳後,夏燁將阮歲年送進冠玉侯府,另外指派夏燦充當護衛跟在她身旁。
「哪有小叔子保護嫂子的?」她沒好氣地道。
「這可不只是要保護你,畢竟今日冠玉侯父子都無法回府,府裡不能沒有男人在,橫豎這傢伙在宮中也派不上用場,留在冠玉侯府剛好而已。」
幾步外的夏燦翻了翻白眼,兩手一攤,隨便他了。反正大哥也沒說錯,他又不需要天天應卯,偷得浮生半日閒也沒什麼不好。
阮歲年還能如何?他都這般堅持了,就讓他放心,去做他該做的事。
「乖乖的,晚上我再來接你。」
「哄小孩呢你。」瞋他一眼,她替他將腰間的玉珮綬帶拉整好。「不要一直掛記我這兒,自個兒要小心一點。」
夏燁笑瞇了眼,俯身就往她唇上一吻。「等我回來。」話落,他轉身就坐進馬車。
阮歲年愣在當場,小臉燒紅著,一旁的夏燦半捂著臉,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她羞窘地在心裡咒罵著他,直到馬車已經轉出街角,她才帶著夏燦進府,先到榮福堂拜見祖母。
一整個上午她都待在榮福堂裡,夏燦就守在外頭,讓身邊幾名小廝負責隨時遞信息,將中發生的事立刻傳進冠玉侯府。
晌午用過膳後,阮老夫人倦了,讓譚嬤嬤扶進內室歇息,阮歲年本打算到碧妙櫥歇一會,豈料阮歲憐竟然上門找她。
當榴衣告知她時,她沉吟了下便到外間見她。
「妹妹。」阮歲憐一見她,立刻雙膝跪下。
阮歲年嚇了跳,連退幾步,低斥道:「姊姊這是做什麼,故意折煞我?」
「妹妹,求你救救我娘,求你勸勸我爹,求我爹不要休了我娘。」阮歲憐像是已經無計可施,迫不得已地求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