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什麼!就那個籃球社社長鞏恩,知道吧?大四學長,一百九十公分,高高帥帥的那個。」
「他跟我有什麼關係?」藍曉曉一頭霧水。
「他說他喜歡你,這事都傳遍籃球社了……你說你今年是招桃花嗎?怎麼運氣這麼好……」
藍曉曉一點都不覺得今年的運氣好,大過年的躺在床上生病,還為了一個不該喜歡、不能喜歡的男人哭得亂七八糟,這個年從一開始就不讓她好過。
這個男人,想來就來、說走就走、想做什麼就做,處處留情又處處無情,看起來溫柔,變臉卻跟翻書一樣快。
昨晚還一副關心她的模樣,今兒一大早卻對她難得釋出的善意冷漠以對,明明發燒生病了,卻拒絕她的關心,像是存心要她內疚。
可她幹麼要內疚?是他自己不去看醫生的!是他自己要把傘都撐到她頭上的!是他自己抵抗力那麼弱……
但說來說去,如果不是他回頭幫她撐傘護送她回家,今天生病的人鐵定就是她了。總是欠他一分人情,對吧?
站在學校附近的藥房前,瞪著藥房的門老半天,藍曉曉這才咬牙走進藥房,一進門便大聲說:「我要買感冒藥!」
藥師看了她一眼,走過來。「什麼症狀?」
「頭暈發燒臉熱,好幾次快昏倒,還一直咳,而且性情變得古古怪怪的,動不動就想生氣……」
想一鼓作氣把那男人的症狀說完,卻發現四周的人都在瞧她,藍曉曉隨意一掃,這才發現今天藥局的人挺多,或坐或站的都有。
藥師一臉的笑。「是你感冒發燒,還是幫男朋友買的?」
藍曉曉的臉一直紅到耳根。「我不是……」正想解釋,卻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你也感冒了嗎?」
這嗓音,不是孔玉書是誰?
藍曉曉驀地回頭,高大的身影靠近,一隻大手同時撫上了她的額。
「沒發燒啊。」孔玉書笑望著她。「不會是為我來買藥吧?」
當真是……丟臉丟到底了!
「當然不是!」藍曉曉揮掉他的手,又羞又惱的轉身就要走人,手腕卻被一隻大手給拉住。
「等等,藥還沒拿呢。」孔玉書笑譫道。
「我不要了。」
「你的藥不拿,我的藥可是要拿的。」
她想甩掉他的手,可孔玉書就算病了,力氣還是比她大得多,她根本甩都甩不掉那隻手。
旁邊不少人看著他們兩個在偷笑,藥師也是。
「小女朋友很貼心呢,還偷偷來幫你買藥。」拿藥給孔玉書時,藥師忍不住羨慕的說兩句。
孔玉書沒有反駁,只是微笑。「有那種背著生病的男友,說男友脾氣變得古古怪怪的小女友嗎?」
「不管怎樣,有這麼關心你的美麗小女友,都會羨煞人的。」
孔玉書哈哈大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一走出藥房,藍曉曉便瞪著他。「誰是你小女友了?」
孔玉書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只是說說而已,你很介意?」
「非常介意。」
「那你偷偷來買藥給我做什麼?」他突然回眸跨近一步,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籠罩住她。「是內疚還是擔心?嗯?」
那雙黑陣緊緊鎖住她嬌美的容顏,朝她逼近,藍曉曉瞬間有些承受不住那強大的男性氣息而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他卻進一步,她再退,又退,直到她的背抵到身後的車子,再也無路可退為止。
「回答我的問題,藍曉曉。」俊臉湊近,兩人只剩下彼此足以呼吸的空間。
心劇烈的跳動著,他的呼息拂上她的臉,讓她的心一窒,感覺體內湧上一股莫名的騷動,讓她躁熱非常。
「你讓開些,這樣會把感冒傳給我……」她手足無措,所以胡言亂語,聽見自己說什麼之後,慌亂的直接伸手把他給推開,可能她真的使了一點蠻力,孔玉書身子不穩地退了兩步,身子微微一晃,竟要往旁倒下——
藍曉曉見狀趕忙伸出手去扶他,這男人還真的直接給她倒在懷裡,害她不得不緊緊抱住他。
他的身子真的很燙……都燒成這樣了,他竟還有心情調戲她?
「喂,你不會是昏倒了吧?」她伸手拍他。「你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孔玉書的頭枕在她肩上,一動也不動。「我沒昏倒,我不要去醫院。」
「不去醫院你要去哪?都已經燒成這樣了……」他的身子很沉,她快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要回家。」
「你家在香港!」
「我是說我台灣的家……你煮粥給我喝……」
這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說的話嗎?根本像個孩子,還討粥喝?她是他媽嗎?還是保母?
「我只會煮給豬吃的東西。」
聞言,孔玉書擱在她肩上的一張俊臉隱隱出現了一抹笑,很清很淡。「再難吃我也會吃下去,只要你願意煮……」
第6章(1)
她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孔玉書住處的廚房裡,幹些只有蔚娘或保母才會做的事。
藍曉曉把剛剛去超市買回來的高麗菜切絲,和絞肉一塊丟進粥裡,用湯匙緩緩攪拌慢慢熬煮,那香氣是記憶中媽媽的味道,她一直很愛這一味,感冒時最愛喝的也是這種粥。
她還另外煮了一小鍋魚湯,姜絲加魚片再撒點鹽,是一道營養好喝又快速的料理。
吃了藥小睡一會的孔玉書,剛醒來就看見坐在床邊替他吹粥的藍曉曉,她是那樣專注著手上的工作,完全沒發現他已醒來看著她良久。
空氣中飄送著高麗菜瘦肉粥的特殊香氣,光聞那味道就知道她手上的粥一定美味極了。
果真,她不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他只說要喝粥,她就可以自己變出花樣來,沒燒了他的廚房也沒弄傷她的手,就是小臉上沾了一小顆飯粒,卻超級可愛……
他究竟為什麼要把她拉到家裡來替他煮粥呢?
就那麼一個下意識的衝動,讓他開了口,連他自己都有點嚇著,畢竟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很容易跟人家親近的人,尤其在那個女人背叛他之後,他甚至從未對任何女人釋出過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