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的盯視著她好久,久到讓她都覺得不自在了。
「信不信由你了,反正我把話帶到了。」她四處看了看,倒沒見到那季老王爺,沒跟著她進來嗎?算了。「我走了。」
正轉身要走,船身突然震動了下,還轉了彎,她一個失去平衡,哪兒不跌,一傾身就跌靠向他,狠狠的摔進他的懷裡。
她這一摔,原本神情複雜的季祖崴表情也跟著一變,又是那張邪肆勾人的笑臉,他低頭看著她漲紅的臉,笑問,「原來這叫走?」
他的氣息拂動了她的髮梢,瞪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又羞又糗的急急推開他傾靠的胸膛,再從他的腿上彈跳起身,見他俊臉上一抹促狹的興味,她心跳如擂鼓,小小聲的為自己辯白,「是船動了,而且應該是轉彎了,我一時沒站穩,王爺可千萬別亂想。」
他當然知道是船隻駛離碼頭,只是,難得見到她現出女兒嬌態,勾起他想要逗弄的興致,「想接近我、留在我身邊的女人,用了千千萬萬種方法,但獨獨你的最特別。」
這傢伙自戀得很超過,雖然他的確有本錢自戀!她在心裡犯嘀咕,「隨王爺怎麼想,反正到英州後,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瞧她一副要閃身,他再次拉住她的手臂,一手環住她的纖腰,再次讓她回到他懷裡,在她低呼驚愕間,迅速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上一遍,再微微一笑,「外貌勉強構得上是美人,罷了!本王這趟出遠門,沒安排任何紅粉知己在側,就勉強讓你伺候吧。」
勉強?她直接拉開他的手,站起身來,緊繃著一張俏臉道:「看來王爺一點也沒將季老王爺的提醒放在心上,滿腦子想的還是女人,但我是能見鬼的仙姑,對男人沒興趣,再說了,依王爺的條件,隨便找也能找到天仙美人伺候,何必屈就小仙姑我?!」
她氣呼呼的說了這一席話,就恭恭敬敬的彎身行個禮,轉身走出艙房。
他竟然被她拒絕了,但不知怎麼的,他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心情極好。
只是……黑眸轉為困惑,喃喃低語,「會是真的?她看得見爺爺?」
「快起來!出事了!祖崴喝了水,昏迷了!」
慕容梨好不容易回到艙房,躺下睡個回籠覺補眠,不過幾個時辰,就聽到季老王爺在她耳畔拚命大吼,嚇得她立即從睡夢中彈跳起來,看著著急的在她床前大叫的季老王爺,她道:「好好好,我穿鞋嘛,但你孫子很不受教耶,我明明去跟他提醒了,說船上所有的水跟食物都被下藥,他還照喝不誤?找死也不是這樣嘛!」
「快去救人啊!」季老王爺氣得吹鬍子瞪眼,什麼時候了?還在碎念他孫子!
慕容梨連忙套上外衣,快步跑出艙房,這才發現不管是甲板、走道,寶親王府的小廝、丫頭,還有船上的船工全都或躺或坐的昏迷不醒。事態嚴重,她直奔季祖崴的艙房,就看到雷華也倒臥在門口,看來是要衝過來保護主子時,也不支倒地。
「真是的,全都跟錯主子了!」
她急急的推開門,就見到季祖崴趴倒在擺放午膳的餐桌上,早已昏迷不醒。
「快點,外面有一船駛近,船上有一大群蒙面黑衣人!肯定是要對他們不利的!」季老王爺突然從牆櫃閃身進來,還指指外頭。
她低頭看著昏厥的季祖崴,「我去看看還有沒有人可以幫忙。」
她快步跑出船艙外,一路往上層甲板跑,這才發現船早已停下,運河兩旁不見人煙,但卻是距離兩邊綿延的山巒峽灣最近的地方,她若是跳下船,游到陸地是沒問題,但船上那麼多的人怎麼辦?!還有那愈駛愈近的一艘平板船,船上黑壓壓的站得滿滿的蒙面黑衣人,又怎麼辦?!
她急急的回身又往船艙下層跑,直奔季祖崴的艙房,因為煞不住,還不小心一連兩腳的踩上雷華的背部,「對不起!」她急急的道歉,就往艟房裡奔,沒注意到雷華的眼睛微微抽了一下。
慕容梨衝到季祖崴的身邊,先是叫他,見他沒反應,只好抬起他的頭拚命的拍打他的臉頰,「王爺,你快起來,事情大條了,有敵人來了,這船一定要快快駛離,但我不會開啊,你是主子,快起來!」每個字都伴隨著啪啪啪的拍打臉頰聲,她打得手都紅了、痛了,但季祖崴仍是昏迷不醒。
糟糕透了!季老王爺怎麼不見人?還是他先去嚇那一船黑衣人?!
她看著還打不醒的季祖崴,喃喃自語,「怎麼辦?怎麼辦?」她突然看到桌上的茶壺,想也沒想的,拿起茶壺就往他的臉上倒。
「噗,咳咳……」被茶水洗臉的季祖崴瞬間嗆咳出聲。
她眼睛一亮,連忙放下茶壺,「醒來了?!太好了!」
「該死的!」季祖崴挺直腰桿,惡狠狠的瞪著將他潑得一身濕的笨仙姑,還有他的右臉頰好痛!
面對他的惡臉,她卻是笑得開心,「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撫著紅腫的右臉頰,咬牙切齒的怒問,「哪裡好?被你連摑耳光?還是茶水洗臉?!」
還來不及細想他怎麼知道她打他耳光,外頭就傳來急遽紛亂的腳步聲——
「天啊,來不及了,我們快點躲起來,不然,寡不敵眾,你功夫再強也敵不過那一整船的黑衣人啊!」
她緊張的抓著他的手,東看西看的,竟然就想拉著他往床底下鑽進去,但他怎麼肯?!
「不必躲了。」
「不行啊,生命很美好,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貴為王爺鑽床底保命絕不丟臉,何況,你剛剛還中毒昏迷。」她已率先鑽進床底,用力的硬是要將他也拖進去。
他火大的甩開她的手,但她竟然改抓他的腳,力氣之大,再加上他沒有防備,
砰地一聲,堂堂寶親王就這麼重重的跌坐地上,屁股摔疼是一回事,但死仙姑還使盡吃奶力氣的要將他拖進床底,害他的額頭差點又去撞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