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街頭巷尾的繞了好幾輪,最後是腳酸難耐的無功而返,殊不知,她身後有人一路跟蹤,再返回夏滿園稟報季祖崴。
夏滿園是季祖崴位在英州的私家園林,亭台樓閣、假山流水,時值秋日,青黃不一的林木襯著層層的楓紅,圍繞著豪華建物,別有一股秋瑟古意的美感。
就在一古色古香的精緻亭台內,季祖崴看著何揚拿回來的畫像,笑得樂不可支。「哈哈哈,她是瘋了嗎?」
雷華站在一旁,看著那張畫像也忍不住笑了。「顯然梨仙姑沒有繪畫天分。」
甭說神韻,畫裡如無鹽女的五官與小雁本人絕對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遠。
第二日,何揚監視慕容梨直至傍晚後,才回到夏滿園通報。
「她都留在房內?」待在書房的季祖崴有點訝異。
「是,而且她在房裡常與無人處說話還比手劃腳的——」他突然有些尷尬的住了口,在季祖崴追問後,他才愧疚的回答,「王爺一定知道奴才自詡追蹤與監視的能力是無人能及,但梨仙姑發現奴才了。」
季祖崴濃眉一攏,那丫頭沒武功,有時連走路都會跌倒,竟會察覺到?等等……「是她的鬼朋友?」
何揚用力點點頭,「對,她是這麼說的,還要奴才別再跟著她了,她絕不會做危及王爺的事、也不會欠債跑人,就要奴才好好留在王爺身邊保護就好。」
難道她真的看得到鬼魂?他抿緊薄唇,不對!就過去他們對慕容梨的調查,她根本是個誑人的假仙姑,入水井見鬼一事也是造假……但,上回船上被下毒的事,她的確早一步知情,他沉思了好一會兒後,「繼續跟著她。」
「可是——」
他瞪眼,「到底我是主子,還是她是主子?」
「是!」何揚連忙應聲,拱手離開。
一連幾天,何揚回報的都大同小異,慕容梨待在客棧與鬼對話一整天,要不就是她出外拿畫像找人,但仍不見進展,她也幾度要何揚別跟了,但在知道是季祖崴的命令後,她又說,「好吧,反正你會無聊而已。」讓何揚啞口無言,而季祖崴則大笑不已。
這一日上午,雷華來到書房,他手上還拿了好幾張拜帖,「秦非大人、萬夏富商、黃順成大人……」他念了一長串英州舉足輕重的官商名單後,再念道:「百花閣的花魁李冰鳳、御花樓的春娘……」
又是一串青樓名伶的名單,他看著心思並不在其上的主子,還是得照念下去。
這些官商想見主子,為的是自己的女兒,看看能不能與得太子重用的主子變成親家,如此一來,富貴榮華是享受不盡。
至於那些煙花女子,若能得到主子的青睞,也有機會成為小妾,只是,目前能讓主子擺在心上的似乎只有一人,雷華念完名單後靜靜的等待王爺的指示。
季祖崴目前的確沒有心思在女人身上,事實上,就連慕容梨也沒有。
他到英州仍然是當餌,所以,才不希望慕容梨也住進來,「成邦會」多次刺殺他未果,他也沒打算讓他們失望,刻意曝露自己的行蹤,就是要他們行刺,來五人,他就抓五人,來十人,他就抓十人,不信抓不到貪生怕死躲在後面的幕後主謀。
「備轎,上百花閣。」他突然開了口,雷華馬上皺眉,「主子——」
「十天了,那批黑衣人連個鬼影也沒有,再這樣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所以,寧願把自己曝露在危險中,不再守株待兔?!雷華雖憂心但仍拱手道:「是!奴才明白了。」
時近中午,位於城中的百花閣客人不多。
此刻迎來尊貴的寶親王,老鴇是笑得闔不攏嘴,因為季祖崴從來就是大方的人,雖不到一擲千金,但對她們這些賺皮肉錢的可憐人可是不吝惜賞賜,甚至是見者有分,所以這會兒,一個又一個的姑娘家都拿著銀兩笑咪咪的行禮走人,她這個老鴇也眉開眼笑的拿了包沉甸甸的銀子退了出去,獨留花魁李冰鳳伺候。
她是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大美人、再加上能歌善舞,一直是百花閣的搖錢樹。
但她也是個聰明的女子,在多次伺候季祖崴後,她很清楚他不只是一個尋歡客,在消息靈通的花樓進出,圖的不只是美人的溫柔鄉,還有一些檯面下的各路消息。
在為季祖崴斟了幾回酒後,見他只是慵懶的啜酒,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她大方的偎進他堅硬的胸膛,抬頭看著他那張俊美臉龐,「王爺今日有心事?怎麼心不在焉?如果可以為王爺分憂解愁,那是冰鳳求之不得的福氣啊。」
他邪魅一笑,俯身親吻她誘人的紅唇,再道:「你想跟本王說什麼?」
她不滿足的撅起誘人的唇,「王爺怎地變吝嗇了?還沒給奴家甜頭,就只想知道消息。」
她要的可不是他剛剛給的一大包銀兩,身為花魁,她經手的男人也不少,但像季祖崴這種相貌、體態甚至在情慾上也能讓她滿足的男人可是少之又少。
女人哪!自己挑起問題,卻又嬌嗲的埋怨。他勾起嘴角一笑,伸手撫過她的脖頸及渾圓的胸際曲線,「美人兒衣著太多,很難令本王想入非非。」
李冰鳳甜甜一笑,退出他的懷抱,主動的褪去身上衣物,赤裸裸的再次投懷送抱,他將她打橫一抱,帶到床榻上躺下,深邃黑眸凝睇著她玲瓏有致的動人胴體,薄燙的唇從她的唇開始往下巡禮,她呻吟嬌喘,弓起身子尋求更多的歡愉——
「主子。」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叩門聲與雷華低沉有力的嗓音。
季祖崴從她粉白的頸間抬頭,對著門口問,「什麼事?」
「呃——是有關梨仙姑。」
他蹙眉,放下已氣喘吁吁、深陷情慾中的李冰鳳,隨意抓了件外衣穿上後,快步下床走到房門前,一拉開,就見到雷華以及他身邊的何揚,心頭一緊,季祖崴急道:「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