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邊,俯身親吻謝皓晨的臉頰,「早安,皓晨,又是星期天了,但我要去公司加班,今日會有新的醫療團隊過來,公司的事雖多,但我會盡可能的趕回來陪你,好嗎?」說完這深情的一席話,她起身,漠然的越過齊雨靜就開房門離去。
齊雨靜看著站在床畔的謝皓晨,他黑眸裡的冷意是那麼明顯。
「她哪來的臉?怎能如此虛偽?!」他咬牙低吼出最痛的控訴,但柯郁茜怎麼聽得到?
兩名護士退出去後,蔡姨就送早餐進來。
「謝謝。」齊雨靜朝這個新管家回以一笑,在對方微笑退出房門外,將門帶上後,齊雨靜就對著謝皓晨道:「你先吃。」
他抿唇點頭,在桌前坐下來,或許是習慣使然,明知道自己吃不進任何東西到胃裡,但天亮後,他就覺得該吃早餐,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
他用完早餐,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齊雨靜,於是她將早餐移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用餐,「你一整晚沒睡?你看起來很累。」
「我睡不著,你昨晚睡得好嗎?」他反問。
她點點頭,「堂哥有聯絡我,他們醫療團隊昨天傍晚就從舊金山飛來台灣,算算時間,應該今天下午就到了。」
謝皓晨點點頭,齊倬維到了,他是不是就能回到他的身體裡?
這個問題佔據了他一整天的思緒,直到傍晚,齊倬維帶著三人醫療小組及專屬儀器設備,大陣仗的來到別墅。
謝天鴻夫妻、柯郁茜、蕭昌瑋也都到了。
杜醫生手下的兩名護士將一些相關資料交接給齊倬維,雙眸閃動著傾慕之光。
甭說是她們,就連世故的女強人柯郁茜也不得不承認,齊倬維的魅力絕對不輸健康時的謝皓晨。
齊倬維高大英俊,有種粗獷的美感,留了紳士胡,一身黑色絲質襯衫、西裝長褲,襯衫領口不羈的敞開,與傳統醫生白袍的形象大大不同,反而比較像從時尚雜誌裡走出來的男模。
但他是享譽國際的知名醫生,在舊金山開了一間私人醫院,強調個人隱私的保護、設備的新穎舒適,有如住在六星級飯店,多少富商名流希望能來此處找他做健檢或手術,但能住進去的絕不是非富即貴,而是要他看得順眼,這就是惟一的條件。在美國的上流社會裡,他更是有名的怪胎!
他的特異行事也表現在他的指揮團隊上,僅一個淡然眼神,三人醫療小組已經開始加裝一些儀器,為床上的謝皓晨抽血、檢查身體外觀等等。
兩老眼中泡著淚,謝謝他的幫忙,也請他盡力,還不忘碎念除了醫學之外,他們連求神拜佛都做了,眼下,惟一的希望只有他了!
柯郁茜的一顆心怦評狂跳的看著齊倬維那雙似乎帶著藍光的黑眸,近看,更是俊得邪魅,她暗吐一口氣,壓抑無法克制的加速心跳,伸出做了指甲彩繪的漂亮右手,「你好,我是皓晨的未婚妻——」
齊倬維點頭,沒說話,也沒伸手,即再瞄向蕭昌瑋,讓柯郁茜又氣又尷尬的收回手。
蕭昌瑋連忙自我介紹,但也只說到名字,齊倬維就直接將目光跳到堂妹的臉上,「這麼多閒雜人等,我怎麼做事?!」
他口氣極度不好,但三人小組不受影響,繼續忙他們的事,齊雨靜也很習慣,她微微一笑,歉然的看向堂哥口中的閒雜人等,「我想你們都得出去——」
「什麼?!」柯郁茜立即抗議。
「這裡本來就不該這麼多人。」謝天鴻連忙瞪向柯郁茜,再要被點名的人都出去,包括他跟妻子。
謝皓晨一直坐在沙發上,看著齊倬維從進來後,就不曾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但他是齊氏靈媒家族的一員,應該是看得見他的。
一陣忙碌後,齊倬維要醫療團隊的人先退出去,此時一樓的房間及部分客廳也已有某些儀器進駐,其中竟然還有保全系統的設定監控,而這些人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會住在一樓的三間客房,齊倬維則住在二樓客房。
齊倬維在所有人退出去後,將保全系統一事告知謝皓晨,「免得有人使了壞心眼,到時你連回身體的機會都沒了。」
在說這話的前一刻,他就將房間內的監視器給關了,目光也是第一次落在謝皓晨臉上。
謝皓晨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難道他已預知有人要對他不利?
他尚未開口,齊倬維又說話了,但接下來的話,是對齊雨靜說的,「你跟他說話時,記得切掉監控畫面,我的人我已經交代過,你切畫面,就是有些私人的話或想做的事。」
「堂哥——」她臉驀地一紅。
「你們是一對久違的戀人,這麼說很合理,還是要讓他們看到你一個人對著空氣說話比較好?」他直言反問。
她沒再接話,同意堂哥的安排。
齊倬維隨意翻閱了杜醫生留下的醫療紀錄後,就將厚厚的紀錄丟回桌上,再看著堂妹,「這份醫療報告是修改過的,我們齊家人早就駭進杜老頭的電腦,查到的是那傢伙拿錢沒辦事,更惡劣的是天天餵食一種安眠藥劑,打定主意要讓你的任務對像完全沒有甦醒過來的機會。」
齊雨靜不禁倒抽了口涼氣,關於杜醫生的劣行她已略知一二了,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堂哥接下來的話——
「那種藥是國際禁藥,藥物要從身體排除極難,服用的時間一久,五臟六腑就會衰竭,這個無良的杜老頭透過關係帶回台灣,就是為了讓你的任務對像一直處在昏睡狀態。」
「這就是他昏迷不醒的主因?」她問。
「不完全是,他腦部畢竟受過傷,只是,從當初的電腦斷層掃瞄資料看來,並沒有特別的嚴重。」齊倬維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只是在看一個一般的感冒。
「齊倬維,我在這裡,你也看得到我,請跟我直說。」謝皓晨早已厭倦當隱形人,更甭提齊倬維一句句「你的任務對像」,對他完全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