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小心撞到櫃子!」蕭昌瑋撒謊不打草稿,只是臉色微現的不自在仍洩露出一些端倪,引發柯郁茜的熊熊妒火,卻又礙於齊雨靜在場不好發作。
「我走了。」齊雨靜平靜的丟下這話,轉身就走。
仍震懾於自己打得到蕭昌瑋的謝皓晨在愣了愣後,也連忙跟上前去。
辦公室門一關,柯郁茜立即咬牙低吼,「你是被齊雨靜打了吧?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沒好氣的瞪她,「我能做什麼?這裡是辦公室!」他往門口走去,但她立即追上前,擋在他的去路,「那為什麼你的臉——」
「我帶著她看謝皓晨辦公的地方,一邊介紹他放東西的習慣,誰知道,走在我前面的她突然一停,我為了不撞到她,只好往後退,沒想到一個沒站穩,就跌撞到櫃子了。」他火大的解釋。
「這麼巧?!」
「就是這麼巧!」
同一時間,在辦公室外的走廊,謝皓晨也是一路不停的追問齊雨靜,「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竟然能打到那個人渣?!」但他試著要按電梯、摸任何經過的人事物,卻都只能穿過,這又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他一問再問。
她一直沒回答他,直到走進電梯後。
「那是潛能,但沒有練習,或是沒有足夠的專注及強大的意志力是辦不到的……」她微笑看著他,「你不必將時間浪費在上面,我相信,你很快會附體醒來的。」
「那你為什麼不掙扎,不躲開?」他發現自己竟然很在乎這件事。
她蹙眉,「他沒抓我的手,也尚未靠近——」
「但他想吻你!」他失聲大叫。
「他吻不到的。」她告訴他,她預見的兩個畫面,蕭昌瑋要靠近時,辦公室門就被柯郁茜打開,而蕭昌瑋倉皇退開。
所以,他沒打那一拳,蕭昌瑋也來不及吻上她?
謝皓晨看著她沉靜如海的明眸,確定她真有預見到那個畫面。所以不是想讓惡徒佔便宜?想到這裡,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那個畫面,他還是不舒服,
但他在不舒服什麼?
就算不是他,未來,也會有另一個男人呵護她、疼惜她、愛她……
他不願意再想下去,一股濃濃的妒火已莫名的在他的胸臆間燃燒蔓延。
第5章(2)
時間迅速推移,日子一晃眼又過了十天,齊雨靜的努力,謝天鴻夫婦全都看在眼底,她陪伴在床側,定時的為謝皓晨熱敷按摩,溫柔體貼的與沒有回應的他說話……夫妻倆對她是喜愛有加。
至於謝皓晨的魂,天天面對一個讓他不像置身在孤島上的美麗天使,他的一顆心即使微微悸動,也是克制不動,畢章,他的未來太渺茫。
只是,每每「共食」,他的一顆心總會不由自主的為善良又體貼的她顫動著。因為考慮到他這個魂魄也得用餐,她堅持要單獨陪躺在床上的肉身一起吃三餐,她還向爺爺、奶奶謊稱,用餐時刻,一直是他們相愛時他最嬌寵她的時刻,他親自剝蝦、去魚刺,甚至餵食……所以,她很抱歉要保留這三個時段,請他們諒解。
這些當然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但她說來甜蜜又感傷,他莫名的也感到心疼。
她悉心照料的,不只是他受創的心靈,還有他孤單的魂,而他連對她好的能力都沒有。此刻,看著桌上熱呼呼的餐點,不希望她每回都吃半溫的餐食,他開了口,「你先吃吧。」
「那你只能吃殘羹剩飯,還是你先吃吧。」她溫和又坦白的說著。
她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他靜靜的吃完這份量上對她而言多了些的晚餐,這當然也是為了他,但她從不在乎,還是靜靜的進食。
這樣的共食方式,總讓他的心特別悸動。
他也喜歡看她吃東西,她的桌面始終維持乾淨、動作優雅,他喝過的果汁杯緣,她拿起杯子,自在的就口。
彷彿被催眠了似的,他只能靜靜的坐著,看著她緩緩吃下他吃下的所有東西,莫名的,身體有種慾望被挑起的燥熱。
但他有足夠的自製壓抑下來,這一點都不難,只要看向躺在床鋪上動也不動的自己,所有的慾火瞬間皆熄。
當時間愈來愈接近一個月時,他就得要有心理準備,面對最殘酷的事實,他有
可能永遠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但他不放棄,仍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讓自己躺到肉身上冥想。
他那一天可以打到蕭昌瑋,那是不是也有可能,他也可以用同等的意志及專注力讓自己回到肉身?畢竟他那一拳在蕭昌瑋臉上留下的紅腫近七天才消失,也讓他對齊雨靜不敢再進犯。
只是,他一再重複溫習那日的高漲情緒,但癱軟在床上的身體仍是僵硬而沉重,他不懂,神魂意識清楚、聽力正常,為何就是無法促使靈肉合一?
齊倬維天天看著他僵硬的疊在肉體上,沒阻止也沒鼓勵,一副他喜歡就好。但齊雨靜天性再沉靜,年紀還是輕了點,再加上與謝皓晨已相處一段時間,總有些糾結的革命情感,她不忍的問堂哥,「還是不行嗎?他的魂無法撐起肉身?」
「元氣快消,魂也疲累,叫他好好休息,再等些時間吧。」齊倬維還是一派輕鬆自在的翻閱著手上的醫療紀錄。
「只剩三天就一個月了!」謝皓晨躺在自己的身體上,卻怎麼都無法合而為一,他無法不心急,屆時,齊雨靜等人全要退出這裡,剩他一人怎麼辦?!
齊雨靜的臉色也很凝重,「堂哥,還是我去問齊姥姥?」
「現在的任務檔案都已編到多少號,齊姥姥夠忙了,別去煩她,更何況,他身上的藥已經排得差不多,有機會的。」
齊倬維是這麼說,但一天、兩天過去,謝皓晨甚至逼自己一整天都躺在肉體上,但什麼也沒有改變。
這一天,齊倬維進來做例行的檢查,等團隊再次離開房間時,謝皓晨忍不住問道:「老實說,我沒有機會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