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軒轅臻宸低啞的說。
這七天,是他這輩子最痛苦的七天,不僅累,還有思念和惶恐。
老實說,他完全沒料到自己對她的思念會這麼強烈。
他知道自己心儀她,想要與她共度一生,但卻不知道這段感情的深淺、輕重,直到這次,他迫不得已倉促離去,不眠不休急趕了兩日路程,抵達邊疆去處理那本是他為了調開循親王所設的局。
原本只是普通的不到五十人的盜匪幹些搶奪邊境村落的勾當,騷擾邊關百姓,他刻意向皇上提出讓循親王去剿匪,免得循親王待在他府中阻擋他和綺荷親近。
本來這種小事循親王只要動動手指就能輕易解決掉,沒想到意外發生,突然出現一支百名死士組成的隊伍,結果循親王遇伏失蹤,他一得知此事便急忙趕去。
他抵達邊關,顧不得休息,雷厲風行的迅速解決掉鄰國那支死士隊,在邊界尋找失蹤的循親王,心裡懊悔不已。
如果循親王出事,他相信綺荷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他連著幾天不曾闔眼,飲水吃食都在馬背上,累死累活之餘,還掛心著正在療傷的綺荷,思念是那麼的強烈,尤其在知道可能會失去她的情況下,更是心心唸唸。
尋了三日沒有找到蛛絲馬跡,攜帶的飲水乾糧早已告罄,他只能先回城,打算補給飲水乾糧後再繼續尋找。
沒想到他才剛回到城下,遠遠的就看見站在城牆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循親王,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若是到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被這隻老狐狸坑了的話,乾脆拿麵條上吊算了!
他心裡不是沒有懊惱,天知道這幾天若不是靠著他強大的內力和意志力撐著,他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不過算了,他認了,誰叫是他先設計循親王,這會兒被他設計也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循親王沒事,他一日也不想多留,補給了飲水和乾糧後便直接趕回京城,直到半個時辰前才回府,匆匆的梳洗過後,便趕來荷園了。
至目前為止,他已經整整七天沒有闔眼了。
懷裡的柔軟馨香讓他緊繃疲累的精神和肉體同時獲得舒緩,倦意上湧。
一句思念那麼情真意切,讓凌綺荷微微歎了口氣,來不及說什麼或做出任何回應,便突然感覺肩上一沉。
反射性的雙手抱住了他的腰,撐住了他有些虛軟的身子,心裡一股驚慌湧起。
「軒轅臻宸,你怎麼了?」她只能勉強撐住他,他大半重量還是靠他自己撐著。
「沒事,扶我進屋。」軒轅臻宸啞聲道。
到現在凌綺荷才察覺他的不對,發現他的聲音虛弱疲憊。
沒有多做詢問,她拉起他的手臂環過肩膀,竭力的撐著他走進房裡,讓他在靠窗的軟榻躺下。
「你恢復的很好,看起來差不多好了?」軒轅臻宸關心的問。
「嗯,差不多了,慕容前輩說明天做一次鞏固治療就好了。」凌綺荷說,擔憂的視線在他臉上梭巡著。
臉色很差,眼睛滿是紅絲,整個人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那就好……」
「你受傷了嗎?需要我做什麼嗎?要不要請太醫?」凌綺荷憂心的問。
「沒有,綺荷別擔心,我沒有受傷,我只是累了,睡一覺就沒事了……」軒轅臻宸累極的閉上眼。「對了,循親王……快回來了……」
什麼?凌綺荷一楞,再想問清楚,卻發現他已經沉沉睡去。
她拿了一條被子替他蓋上,在軟榻邊坐下,憂心的看著他。
「到底做什麼去了?怎麼會把自己累成這樣……」她喃喃低語,眼底浮現一抹擔憂和心疼,自己卻不曾發現。
到底放心不下,她起身走到門口,抬手招來翠玉和琉璃。
「郡主?」翠玉和琉璃立即快步上前。
「噓,輕聲。」凌綺荷低聲道。「翠玉,你親自去客院請慕容前輩過來一趟看看逍遙親王……嗯,不要驚擾到其他人,只請慕容前輩就好。」
現在這情況她可不想費神去應付師妹,當然也不想見師妹那好像她搶了她的男人似的怨婦臉。
「琉璃,你到小廚房去,請柳嬤嬤熬些粥品在灶上溫著備用。」
「是,郡主。」兩人領命各自分頭辦事不多時,便見慕容冰施展輕功快速掠來。
「師侄出了什麼事了?人在哪裡?」募容冰急問。
「慕容前輩稍安勿躁,逍遙親王就在屋裡,他自己說沒事,不過昭華不放心,所以才請前輩過來看看。」凌綺荷立即解釋。
慕容冰放下一半的心,走進屋內掃了一眼,便見到躺在軟榻上的軒轅臻宸,待她靠近後,才發現他似乎……睡著了?
審視的目光掃向昭華郡主,她正上前在榻邊坐下,輕輕的將軒轅臻宸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
慕容冰收回目光,上前為軒轅臻宸診脈,確定他只是睡著了之後,眼底閃過一抹驚愕。
師侄的性情看似隨意,其實防備心很重,從來不會在有其他人在的地方真正的睡著,包括他自己的師父在內。
而且她看得很清楚,方纔她剛靠近之時,看見他瞬間蹙眉,可昭華郡主在榻邊坐下時完全沒有異樣。
她心裡輕輕的吸了口氣,師侄竟是這麼信任昭華郡主,對她已無防備嗎?
「慕容前輩?」凌綺荷輕聲低喚,見慕容冰把完脈之後一臉凝重、不發一語,不禁憂心忡忡,難道軒轅臻宸不只是睡著嗎?
慕容冰淡淡的看了一眼凌綺荷。
「無事,只是數日不曾闔眼,現下累極睡著了。」
數日不曾闔眼?!凌綺荷錯愕。
「既然師侄無事,我便告辭了。」慕容冰起身準備離開。
「有勞慕容前輩了。」凌綺荷立即跟著站了起來。
「昭華郡主,我是軒轅臻宸的師叔。」慕容冰古怪的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凌綺荷一怔,面頰浮上一抹赧色,她當然聽出慕容冰話裡的意思,她為自家師侄看診,何須她這個外人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