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娘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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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你憑什麼?」小路固執的反問。

  她不見得真的要和人家發生什麼事,只是想體驗那種在酒吧認識一個陌生人,和人家交談,甚至調情的感覺,這是許多和她同齡的年輕女人都曾經歷過的事。

  天知道她真是被困得夠久了。生命中的前十三年,她只能悶在家裡,困守在與生俱來的詛咒中;待好不容易從這道枷鎖釋放出來,她卻又像一隻不夠強壯的雛鳥,任何事都想嘗試,事到臨頭又總是畏怯的縮回腳步。

  好不容易,在生命中的第二十四年,她鼓起勇氣,想大步踏出去望一下這個世界。

  她只是想偶爾大膽一次。

  王劬冷笑。

  「憑什麼?」憑我和你還有幾十年要糾纏。「憑我從小到大為你挨的打!」

  「你喜歡挨打開我什麼事?我本來還以為你的思想比較開通,就像以前替我介紹男朋友,教我初吻那樣,這次也一定會幫我。誰知道你越活越回去,而且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小路怒視他。

  「你……你……」王劬指關節握得咯吱響,得用力吸好幾口氣,才能勉強從齒縫迸出話來。「你要學是吧?好!我教你!」

  「什麼?」小路愣住,情緒一時轉換不過來。

  「你要一夜情,我給你!」王劬大吼,轉身逕自殺向屋子裡去。

  在二十六歲這年的夏末,他第一次想嘗試殺人的感覺。

  第九章

  鮮花,燭光,音樂,美酒。一切準備就緒。

  小路旋望一遍經過佈置後的環境。

  那,現在她要做什麼?

  王劬出門去買「雨衣」,說家裡沒有存貨。

  她出國前可是下過一番苦功,所以對這些「專業術語」並不陌生。她只是很好奇,王劬的雨衣用得很凶嗎?

  小路搖搖頭甩掉這個令人渾身不對勁的想法。

  可是,這樣是在很奇怪,待會兒他回來了,兩人應該如何開始?如果是彼此對看下,把衣服脫掉,說一聲:「來做吧!」那她一定會把衣服收一收,立刻飛回台灣去。太不浪漫了!

  噯,真討厭!早知道就不要告訴王劬,她自已半夜摸黑找個PUB釣一夜情。聽說外國人都很好色,雖然她沒有什麼勾引搭訕的技巧,但,好色的人應該自己會很主動。

  她像只無頭蒼蠅,圍著小方幾開始繞圈圈。腦子裡有點昏沉,彷彿脹滿了一堆什麼,又好似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門外響起叮噹的鑰匙聲。她渾身如遭電擊,僵在原地,腦中同時有落荒而逃和早做早了的念頭。

  王劬踏進家門,環一眼特意調淡的燈光,和屋子中央那個全身發僵的女孩。

  若不是半個小時前他還氣得想掐死她,他會先笑出來。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鑰匙隨手扔在玄關櫃上,他走進客廳裡,動作如同一隻舒展肌肉的豹。

  「嗯。」小路窘紅了瞼,點點頭。她事先做過功課,書上都說要有一個浪漫的環境。

  那……現在呢?

  來做吧!

  這三個字一蹦上腦際,她全身像通了電一樣,就通紅得亮晶晶。

  王劬突然轉向走近她,她後悔了。

  「那個……我我……我是想……我想過了……我……其實我們不……」

  她慌亂地搖著手,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來。」王劬不再靠近,指指自己跟前的地板,命令她。

  「我……我……」還有沒有哪裡可以逃?她用眼角偷瞄身後的玻璃窗。

  還得逃過整片草地才能抵達大馬路,距離太遠了。

  「過來。」這次語氣比較溫和一點,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她遲疑一下。也罷!除死無大事。終於屈服的走到定點。

  王劬開始解自己的襯衫鈕扣。

  這麼快?驚惶失措的小路又想逃了。

  這回王劬有了防備,猿臂一探,及時將她收進懷裡。

  她好香。不是化妝品的清香,是一種專屬於她的體香。他的鼻尖努著她的後頸,深深嗅進她的氣息。

  他的鼻息弄得她癢癢的,小路整張俏容藏進他的頸窩裡,兩隻貝殼似的耳朵紅通通的。

  「要……要開始了嗎?」她咕噥問道。

  「嗯,要開始了。」含糊的回答混在她腦後的細發裡。

  「可是……」她抬眼偷覷一下掛鐘,「現在才六點多。」

  天未全黑就急著做這檔子事,好像很不道德。

  「那更好,做完之後還有時間出去吃晚飯。」

  她總覺得他在笑她,是她心理作用嗎?

  小路抬頭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在嘲笑。她事前已承認過自己沒經驗,才特地跑來美國觀摩見習,他這樣笑人!太沒有風度了。

  一張火熱的唇壓下來。

  王劬的低歎順著這個吻,呼進她唇裡。啊……真想念這感覺。他只深吻過她一次而已,為何在腦中留下這樣深刻的熟悉?

  她微抽了口氣,然後,再也記不得要說什麼。

  他的手靈巧拂動,一陣唏唏窣窣的輕響,她的上衣已落了地;再三兩下,兩人都清淨得像天地初始的人類。

  他低腰抱起她,走進臥室,躺在床上。

  小路一接觸到被單,立刻撩起來把自己裡得層層密密,再抓起一顆枕頭埋住漲紅的俏臉。

  「不是說來學經驗的嗎?才剛起個頭,你就害羞成這樣。」低啞的調侃在她耳畔拂搔。

  「我……我……」她感覺到有人在輕扯身上的被單,要給他嗎,算了,被單本來就是人家的,他要就給他吧。

  小路勇敢的鬆開手,任由他拉走遮蔽物。

  被單被移走,卻沒有冰涼的感覺,因為一道灼熱的體溫代替了布料,覆蓋在她的身上。

  「枕頭拿開。」他輕聲命令。

  這項可以照做。

  「眼睛睜開。」

  這項略過。

  「眼睛張開!」他懶洋洋的堅持。她的耳根子若再漲紅下去,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得「馬上風」的女人。

  小路屈服了。睜開眼,一張俊逸的五官就在她的眼前,超大特寫。

  上天更不公平,有人是只能遠觀,無法近看,為什麼他遠看和近看一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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