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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知書與達禮呆滯地爬上馬車車廂,然後直愣愣地瞪著那個除了斐淨之外,頭一個能那般親近斐然的女娃娃。

  尚善在馬車離開了大街甩開人群之後,便二話不說地掄起小拳頭朝斐然開揍。

  「都是你都是你……」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斐然不痛不癢地任由她肆虐,「乖,別打了,仔細傷著你的手。」

  尚善不解氣地坐在他腿上,揚起拳頭改捶打起他的肚皮。

  斐然一手扶著她的背好讓她坐穩,低首輕聲哄著,「不然這樣好不好?你先拍一張大力金剛符省得浪費力氣。」

  她氣鼓鼓地瞪他一眼,「你當我家賣符的符多啊?」

  斐然別無他法,只好繼續由她在他的身上練拳頭出出氣。直到她終於打累、怒意也消散大半了,他這才調整好她的姿勢,讓她安妥地趴睡在他的身上,並徐徐拍撫著她的背。

  「好了,先歇會兒吧,待你睡醒我再讓你揍個痛快。」

  深知自家主子性子的知書與達禮,趁著斐然哄孩子睡覺時,紛紛轉過頭看向從頭到尾都沒出過聲,只是一逕笑瞇瞇地看戲的公孫狩。

  「公孫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公孫狩滿足地揚起唇角,「不知道。」

  第6章(1)

  斐然一行人行色匆匆地連趕了三日的路程,在來到公孫狩所說的一處山村郊外時就地紮營。

  在來到這兒後,公孫狩在斐然寒意四射的目光下,總算是不再拿喬,有心情與斐然一談先前說好的交易,偏偏在馬車裡悶了三日的尚善,一下車後就像只脫韁的野馬,在林子裡跑了兩圈沒找著什麼可獵的野味後,她就改把目標放在營地附近的小溪上。

  斐然在進帳篷與公孫狩談判之前,警告地對著那名躍躍欲試的小道姑說著。

  「不許下水。」他難得對她擺出嚴厲的臉色,並轉頭對知書吩咐,「你看著她,有什麼事立即來報。」都已經是初冬了,這天候冷得跟什麼似的,她還想下水撈什麼魚?別說是他根本就不放心,她要是真有個什麼好歹,他相信,清罡真人定很樂意趁這機會將他給大卸八塊。

  「是……」身為苦命的小廝沒有什麼反對權,知書只好肩負起上頭交代下來的奶媽重任。

  尚善不滿地抗議,「都說過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娃——」

  「要我密告清罡真人你破戒開葷嗎?」斐然輕描淡寫的一句,就讓她把到了嘴邊的話都給吞了回去。

  「……」好吧,許是近來的日子過得太好,所以她都忘了,她的把柄一直都掐在他的手裡,視他的心情而定。

  初初入冬的林野間,雖是還未降雪,但溪邊的草地上,已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被看得牢牢的尚善在溪邊來回走了幾趟,過沒多久,在她發現溪中居然有著為數不少的魚群時,她看溪水似也不深,且身邊也沒有慣用的釣竿,於是她便放棄以往的釣魚方式,開始脫起鞋襪。

  「小姐……」知書沒想到她還真的想下水抓魚,急忙將一腳已踩進水裡的她給拉回來。

  「噓,別吵。」尚善躲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往魚兒棲息的方向走。

  「小姐……」知書急得直跳腳,「小姐,您快上來……」

  奈何尚善滿腦子都是許久未嘗的魚肉鮮滋味,任由知書在岸上大呼小叫,她都左耳進右耳出。在接連捕獲兩尾魚兒後,她不小心踩著溪中的石頭,腳下一個打滑,小小的身子登時整個都沉進了溪水裡,嚇得知書不得不扯開喉嚨朝帳篷的方向大叫。

  「三爺!」

  乍聽知書叫得那般緊急迫切,斐然還以為尚善她出了什麼事,登時拔腿衝出帳篷,與公孫狩一塊兒奔向溪邊,只是當他倆趕到時,看到的,除了一個欲哭無淚的知書外,還有一個渾身濕淋淋的小女娃,正站在深度及至她胸口的溪水中,左右手各抓著一隻掙扎不休的肥魚,在她嘴裡,還叼著一隻。

  面對此情此景,斐然看得是直撫額,而公孫狩則是忍不住轉過身去悶笑不斷。

  「又不是沒給你肉吃!」斐然氣沖沖地下水將她自水裡給打撈起來。

  「唔?」她還給他擺出一副無辜茫然樣。

  上岸將她放至草地上後,斐然拍掉她兩手抓著不放的魚兒,再把她嘴裡的那只給硬搶下來,在她還想伸手去撿時,他已脫下了身上的外袍,將濕得都會滴水的她給裹得密不透風,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大步往帳篷的方向去。

  他邊走邊在她的屁股上重重一拍,「都說過不許下水了,你也不瞧瞧如今都已是什麼天候,要是凍壞了手腳或是染上風寒怎麼辦?」

  「你打我?」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從沒被人打過屁股的尚善,不悅地對他蹙起眉心。

  「不乖就該打。」氣極的斐然再給她小屁股兩下。

  「你還打?」這下子換她不幹了,扭動著身子就要從袖中掏出她的黃符。

  他冷聲警告,「再動今天就沒肉吃。」

  嗜肉如命的尚善當下不敢妄動,這讓持續保持圍觀狀態的公孫狩笑得更是兩肩頻頻打顫。

  尚善留戀地看著溪邊,「我的魚……」

  「不會跑了的。」就知道她的一顆心只會在吃肉這上頭琢磨而已。

  踩著疾快的步伐將她給帶回帳篷裡,並把那個還想進帳看戲的公孫狩給一腳踢出去後,斐然鐵青著一張臉,先去睡舖處拿來一床厚厚的錦被,再走回她的面前,三兩下就把她身上的外袍和小道服給扯掉,錦被往她的身上一裹,再伸手進被裡將她僅剩的貼身衣物也給脫下來。

  下手俐落狠快的斐然,把被剝個精光的她用錦被密密捲好,再將被綑成一團的她拎到睡舖上,而後把地上已濕透不能穿的道袍拿去火爐邊烘晾著後,他大步走回睡舖坐在她的面前,抬起她的臉蛋與她大眼瞪小眼。

  四目相對,他惡氣洶洶態度凜然,而她則是被裹得像顆剛出籠的饅頭……好吧,她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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