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爺說,乞食軍這回還搶走了不少貨物,那些貨物都是受托要運往北蒙國的,若是不盡早搶回,恐怕咱們在日後會沒法向托運的賣家交代。」文伯急急搖首,「大少爺,五老爺已派了文傢俬軍候在京城外頭,眼下就只等您一人而已。」
「知道了……」他不情願地應著,「文伯,你先去安排一下,我同我媳婦說聲就來。」
「是。」
在文伯飛快跑走後,文謹徐徐轉過身看向月穹,滿心歉意的他,倒不知該怎麼向她開口。
「媳婦……」她這新嫁娘才隨他返家,他便要丟下她一人出遠門去,哪有像他這樣做丈夫的?
「我都聽到了,你去忙吧。」月穹反倒沒似他那麼為難,很痛快地聳聳肩。
他沉吟道:「此事……可能會花上一些時日。」汾縣距離不近,這一來一回加上辦事的時間……
「沒關係,公事要緊。」月穹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拍著他的肩,「去吧,我等你回來。」
文謹因她的話而怔了怔,隨後即因她的體貼和等待而一臉喜出望外。
「你等我?」沒想到他的媳婦不但能諒解,且還願意在家等他?她不再打算逃婚了?
「嗯。」她一反常態格外的溫順。
「娘子,我定會早點回來的!」文謹激動地握了握她的手,在文伯派人來催時,匆忙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這才帶著海冬青前去與文家五老爺會合。
月穹笑意可掬地看著他的背影跑遠,末了,才緩緩自唇邊蹦出兩個字。
「不、急。」
安排底下的人手送走了大少爺後,奉命回府陪新嫁夫人的文伯很快即趕回月穹的面前,剛巧他就撞上了沒能維持住優雅少夫人形象的月穹變臉。
嘿嘿……
先是走了個三師兄,而文家當家的文謹也出遠門去了,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呸呸呸,她才不是什麼猴子。
「少、少夫人?」文伯怕怕地看著自家女主人笑得一臉奸險樣。
月穹自來熟地一把攬過他老人家的肩,「文伯啊,聽說大少他有三個弟弟?」
「回少夫人,是的。」禮教良好的文伯趕緊挪開少夫人的玉手,避嫌地退離她兩步。
她也不介意他的拘謹,「帶我去見見他們。」
「是。」不明所以的文伯,以為她不過是想見見夫婿的家人而已。
第2章(2)
在文伯的帶領下,月穹直接進了府內後院,因文謹不在家的緣故,故她省去了府中下人們對大少夫人的參見之禮,直接先去與那三個小叔子打聲招呼。
多年來一直期待能有個大嫂的三位文家弟弟,在見著月穹且知道她的身份後,一個呆、一個愣、一個拚命傻笑,直讓月穹看得笑靨如花滿意不已。
就在夜深她該告退時,她分別給了二弟文卿與三弟文禮一本來自大嫂的見面禮,至於年紀最小才剛滿十歲的四弟文逸,她則是給了柄鑲滿寶石的小短刀。她還不忘叮嚀文伯去她的馬車上,把她那箱由莫追偷偷裝上的嫁妝箱子搬過來,讓他也發給內宅的下人們一人一本大少夫人的見面禮。
待到夜深人靜時分,走出新房的月穹踩著無聲的腳步,來到了內院的中庭處,而後開始靜心的等待。
不過多久,聽著各屋不斷傳來種種低吼與噴鼻血的聲音……
月穹笑了。
十日後,當文謹處理完汾縣事務匆匆趕回文府時,整座文府在月穹的魔爪摧殘下,早已變了個樣。
下了馬車走進府中後,迎接他的,是個氣色不再似以往紅潤,反而臉色有些發黃還清瘦了一點的文伯,而平常那些總是穿梭在府中各處忙碌的家僕,則是個個無精打采,懶洋洋地拖著步子,一副彷彿虧損過度的模樣……
當他走至正廳,赫見平常此時都該坐鎮在舖子裡做生意的兩個弟弟,以及被他留下來看家的博格朗,此刻皆沒半點形象地或趴或半躺在椅中。
「你們都怎了?」清瘦的臉頰、濃重的黑色眼圈、四肢疲軟無力的德行……他不過是十日不在家而已,這是怎麼搞的?
今年二十有三的二少爺文卿,靠在椅裡顫顫地舉起手。
「我缺血……」自家新上任大嫂所送的見面禮,實在是太刺激了,不但為他黑白的世界打開了一扇色彩繽紛的綺窗,也讓他鼻血流了好幾日,偏偏他就是上癮般地一看再看,怎麼也戒不了。
年方二十的三少爺文禮則是目光渙散地看著遠方。
「我火氣大……」近來他老夢到他化身成為小黃書中的彭員外,每日在夢裡抱著艷二娘這樣翻過來那樣覆過去,做盡各種肢體親密糾纏之事……他幾乎都想改名叫彭員外了。
博格朗的情況比較慘烈點,兩眼充滿了血絲不說,渾身力氣被抽乾似的坐在椅裡都沒法動。
「我陰陽失調兼慾求不滿……」那位少夫人實在是太有害了,不動一根手指就輕易拿下文府裡所有的男人,怪不得黃金門的人要速速嫁了她,他們哪是在嫁妹?他們根本就是在嫁禍!
文謹抬手指向外頭又一個搖搖晃晃走過去的家僕。
「那他們呢?」難道文府上下是集體患上了什麼不明病症?可看文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也不像啊。
「欲……死……欲……仙。」博格朗的聲音邊抖邊飄。
文卿心有慼慼焉地添上一句,「不過死的部分可能比仙的還要多就是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說完話,又繼續癱回椅裡呈現死屍狀,文謹滿腦子的疑問在得不到一個解答的情況下,只好招來對府中之事最清楚的文伯。
「文伯,這是怎麼回事?」
豈料文伯卻一反常態地往後退了兩步,還深感愧疚地低垂著腦袋。
「大少爺請恕我不能多嘴。」他沒想到少夫人會那麼一視同仁,竟也讓年過半百的他看那又香艷又火辣的小黃書,害得沒有心理準備的他一時興奮過度,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險險就去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