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疼……
秦歡覺得自己腦袋瓜痛得快炸掉了!
一定有某些環節她還沒想起來,無法串連在一塊……
她氣惱地伸手用力挺著頭,想把那股疼給槌開,也想把混亂不堪的腦袋瓜子給搖醒,一隻大手卻橫過來抓住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是甫進門的范逸。沒想到他才出去解個手,一回到屋裡就看見這女人瘋了似的在打自己的頭。
秦歡見到他微微一愣,想起方才夢中那英姿勃發騎在高大白駒上的紅衣男子,當時的他是多麼的生氣勃勃,英姿煥發呵,那可能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驕傲俊帥的青春年華,卻被原主給硬生生葬送了……
明明是原主幹的事,秦歡卻紅了眼眶,濃濃的愧疚感不斷的襲上心頭。
是因為原主對他也覺得戲欠吧?所以才讓她此刻的心情波動非常?
秦歡突然撲進范逸懷裡,雙手緊緊地抱著他,就算這麼做扯痛了她胸口上的傷她也不管,她是活該這麼疼這麼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著說了三聲對不起,聲音不大,近似喃喃自語,此刻被她緊緊抱住的范逸卻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為什麼,他想起了五年多前在那失控的馬背上,當時那個緊緊抱住他的女娃,好像也對他說了話,只是他當時聽不清,而下一刻,他便雙目刺痛不已,怎麼也睜不開眼,下意識地一掌朝那女娃擊去——
她瞬間摔落下馬背。
而他,再也看不見了。
往事歷歷在目,就算如今他已然復明,卻一樣抹不去那曾有的恐懼、憤怒與被瞬間摧毀的人生。
范逸緊繃著身體,怒氣在體內蒸騰,那埋藏了五年多的恨早已在他的身體內盤根錯節,就算他想用刀去砍斷,也不是一下便能砍斷的。
當她抱著他不斷的說著對不起三個字的同時,他也無法再迴避那股恨,無法再無視她真的是當年在馬背上,毒瞎他的眼的那個女娃。
該死的女人……
她不是已經失憶了嗎?為什麼要想起那一段她親手毀了他的記憶?
如果她沒有記起,如果她完全忘記,那麼,或許,他還可以欺騙自己,她不是那個女娃!她不是那個他恨了五年多的人!
該死的她為何要想起?
范逸驀地推開她站起身,不發一語地迅速轉身離去,就像在他身後的是可怕的洪水猛獸,讓他一刻也不願意再待著。
秦歡沒有叫住他,只是怔怔地看著那扇方才被他用力甩上的門。
胸口,撕扯般的痛。
冷汗直流,她輕喘著低眸,瞧見身上的白色中衣再次被鮮血給染紅,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那鮮紅的液體在她肌膚上流淌的溫熱。
突然被范逸喚進來照顧秦歡的小舒,才進屋來就看見她家主子的衣服又染了血,她不由得驚呼出聲奔上前來——
「王妃,你的傷口怎麼又流這麼多血?你怎麼弄的?怎麼不小心點呢?」小舒哭喊著,卻見她家主子對她笑笑,下一刻便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天啊,來人!王妃昏倒了!快來人!快請明太醫過來……」
才要舉步跨出忘憂園的范逸,遠遠地便聽見了主屋那頭傳來小舒的哭喊聲。
他的腳步一頓,一雙腳竟像被綁了大石般沉重。
後方,傳來疾速的腳步聲,直到站在他後方才停……
「王爺,郡王妃她昏倒了,屬下正要去請太醫過來。」
「嗯,快去吧。」
這名侍衛有點注異他近乎冷淡又平靜的反應,愣了一下才應聲走開。
這會,范逸沒有回頭,高大挺拔的身影筆直的往郡王府大門行去——
「備車!」
門口的侍衛一愣,不敢多問,速速找人備車去了。
不久後,一輛馬車轆轆地從郡王府門前駛出,竟是前往那平城裡最讓男人們銷魂的不夜樓……
而一名探子在親眼見到范逸走進了平城最大的青樓芙蓉閣後,這才迅速悄然的轉身離開。
第十三章 孤零零離開(1)
當秦歡真正清醒過來,傷口也大多癒合沒再裂開,身子比較舒爽之後,已經是十天後的事了,而這十天,她都沒再見到過范逸,他像是從她的生命中瞬間消失一般,她甚至沒聽見過小舒提起他。
「王爺呢?」終於,這一天,秦歡問出了口。
果不其然,一問起這男人,小舒就上演個慌亂無措又結結巴巴的戲碼,非得讓人覺得這其中很有鬼似的。
「王爺其實都有偷偷來探望王妃的,只是王妃不知道而已……」
「小舒,你知道嗎?說謊的話鼻子會變長。」
「嘎?」小舒一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說一次謊就長一點,再說一次謊就更長了一點,哪一天你發現鼻子都長到你的嘴巴時,後悔也來不及了。」秦歡很認真的恐嚇她,「現在,你該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了,王爺最近都在忙什麼?」
「忙……奴婢不敢說。」
「你若敢跟我說謊,不必等你鼻子變長,我就會直接把你趕出去。」
「不要啊,王妃,奴婢說就是了……」小舒咬著唇,看了她家主子一眼,才緩緩地道:「聽說王爺最近夜夜都待在平城最大的青樓芙蓉閣裡……」
秦歡一愕。這形象還真是跟范逸很不搭啊!
眼睛才剛剛被治好的長樂郡王爺,放著新婚不久的郡王妃,貪戀起世間美色,開始流連花叢、夜夜笙歌?
他是故意的……
是想故意氣死她?讓她覺得被羞辱?報復她?還是只是為了躲她?不想再看見她?
「聽說?聽誰說的?」
小舒又看了她家主子一眼,囁嚅著道:「這……恐怕整個江州的人都知道了……王爺的眼睛被醫好了,在江州可是件大事,轟動著呢,而且還跑到了芙蓉閣那種地方尋歡作樂,王爺生得如此英俊好看,如今眼不瞎,又是皇商首富,聽說芙蓉閣的姑娘們都爭相吵著要侍候王爺呢。」
「王爺的眼睛好了,外頭都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