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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還沒七點嗎?我戴著太陽眼鏡,天色看不太清楚。」他隨口扯過去,不打算讓區區的時間問題阻礙了今天來找她的目的。
「來,幫我提著這個,我馬上回來。」
這年頭,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樂意在施行詭計之前先博得她的好感。於是笑咪咪地接過一個垃圾袋,乖乖站在大太陽底下等她。
氣象報告指出,今天有一波熱浪來襲,正午氣溫直逼三十四度,站在太陽下等人當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不過,她應該不會讓他等太久才對。
十分鐘後,他開始懷疑自己把她想像得太善良了。
涔涔熱汗沿著他的脊樑骨泉水般往下流,他的太陽眼鏡已然在鼻樑上滑溜得站不住腳。
她上哪兒去了?就算跑到非洲去,也該回來了吧?
「哦,風師叔,請問……」風師叔抱著一堆黃符紙和毛筆匆匆從他的身旁走過去,沒功夫理他。
「小路……」抬頭望去,小朋友揪住米老鼠耳朵自二樓窗戶偷看他,被他發現之後,又忙不迭縮回去。
「繁紅……」絕色佳人飄飄蕩蕩地「滑行」而去,真的是翩若驚鴻,腰若約束,雪白清雅的衣裙消失在公寓大門內。
真的沒人理他!自何時起他的身價暴跌到這種地步?
好吧!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乘機認識一下自己還未見過面的房客也好,畢竟大家日後可能會成為鄰居。據語凝的說法,只剩小路的母親和那位詭異的科學家是他還不認識的。
一路來到三樓,繁紅和那位令他癡癡地等、等得變白癡的狠心女房東正在努力搬一座笨重的三人沙發。
開玩笑!她們居然在他面前搬東西!母親自小教育他:「女子有事,男子服其勞」、「有酒食,女先饌」。叫他眼睜睜看著兩位嬌嬌弱弱的女人家做這種搬運家俱的粗活,嘿!打死他也不行!
「兩位,讓我來就好。」他連忙上前推開她們。
「喂喂喂……」語凝似乎有話要說。
「沒關係,小事一樁。有什麼事等我搬好之後再談。繁紅,這袋東西先幫我拿著。」他把垃圾袋交給離他最近的繁紅。
沙發椅的寬度只比門框略窄兩公分,若要一次OK,必須把角度計算得非常精確。
他先試推一下。
呼!這組沙發當真不是普通的重,它是用什麼材質做的?鋼筋水泥?
他選了一個不錯的角度,而後奮力鼓起在球場上投球的蠻勁,將橫跨在門檻上的長沙發推進客廳裡,再推到定位上。
「放在這裡可以嗎?」剛才盼太陽盼得快虛脫,現在又跑來這裡做粗重活兒。總算是硬撐下來,沒在她們面前糗到。
「可以、可以、可以。」語凝罕見地對他和顏悅色。「請喝杯水,喝完水之後還有一件大事想借重您的力氣。」
「沒問題。」他感激涕零地接過水來。「你看,這麼大的地方少了一個可以出力的大男人還真是不方便,對不對?既然我幫得上忙,還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的,請盡量說,免得我離開之後,你們又麻煩了。」
「也沒什麼啦!」她聳聳肩。「只想麻煩你再幫我們把沙發推出去。」
喝到一半的開水險些梗在喉嚨裡,讓世界上少了一位名叫「沈楚天」的人物。
他沒聽錯吧?她要他把剛才辛辛苦苦搬進來的沙發再推出去?
「你在耍我?」語氣已經洩漏出些許火爆的意味。他在烈日下曝盼十分鐘難道不夠?居然還這樣整他。孰可忍,孰不可忍。
「哪有?」她綻露出最可愛的娃娃笑容。「這組沙發已經有十五年的歷史,繁紅不想要了,正要搬出去丟掉,誰叫你把它推回來的。」
「那我剛才搬到一半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再好的聖人脾氣遇上她也非氣個半死不可。
「我剛才不是叫了『喂喂喂』嗎?而且,你工作得正專心,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啊!」她的無辜表情完全學自於他。現在他該知道,每回他故意逗弄她的時候,被耍的人是什麼心情了吧!
是他自己不搞清楚情況,可不是她惡意陷害他哦!哈哈!
可惡!
先是害他在大太陽底下罰站十分鐘,再是害他冒著舊傷復發的危險替她做白工,吳語凝小姐這回實在太過分了。
「繁紅,房間借用一下,我和你的房東有些事情必須溝通。」他等不及聽見主人的回答,便拉著語凝的手使勁往房裡拖。
「你想幹嘛?」就不信他敢打她、罵她、教訓她!有什麼本事全使出來好了。
結果,他的報復手段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隨著房間木門呯的一聲關上,一雙熱呼呼、火辣辣的唇瓣迎面壓下來。
「唔……」她想推開他,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唔……欺負弱小……算……算什麼英雄好漢……」掙扎著在他的封鎖下說出話來。
他稍微鬆開對她的箝制,抵著她的櫻唇呢喃:「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與『英雄好漢』沾得上邊?」
呃……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但是,也不能這樣對她亂來呀——來不及了,他已經再度吻住她!
她想推開他,貼住他胸膛抵禦的雙手卻不由自主地變成撫愛,悄悄溜上他的頸項,把他攬得更近更緊。
他的身體暖熱,蒸發著清爽的古龍水香味,微夾著汗氣和挑逗的男性氣息。這是一種無數男子夢寐以求的誘人體息。為何同樣的古龍水,灑在旁人身上聞起來平平無奇,在他身上卻顯得如此清爽好聞?悠遠的香味如同置身於森林之中。
「你今晚有沒有空?」
她恍惚得幾乎聽不懂他的問題。「什麼?」
「你今晚有沒有空?」他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有……」耳朵麻麻癢癢的,好舒服。
「我請你吃越南菜好不好?」他低喃的嗓音輕輕引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