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兩?這也未免太多了。」
他說的哪裡是五兩,是五百兩,想他堂堂濟王給他管帳,要個區區五百兩還少了呢。
袁萊安沒想到他會獅子大開口,同刀強索要五兩,但他話都說出去了,她也只好幫腔說道:「刀爺,我家知樂哥那算術可是一等一的好,算得可是又快又好,要不你先用用看看,若一個月後他能替你把帳算好,刀爺再斟琢著給就成了。」
刀強爽快的應道:「好吧,就這麼辦,你過兩日就來我那兒上工吧。」
說定這事,那壯若小山般魁梧的刀強,轉身便走了。
袁萊安見這事竟成了,欣喜的拉著裴念玦往自家灘位走去。
裴念玦不滿的瞪住袁萊安,「我說的是五百兩,不是五兩!」
聞言,袁萊安被這天價給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五百兩,你在癡人說夢呢。」
「五百兩還少了呢,就你這沒見識的村姑才會這般大驚小怪。」
她是沒見識的村姑?袁萊安咬著一口貝齒,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他,「別忘了你現下也只是一個村夫,就算是縣城、省城,也沒有哪個傻子會花五百兩銀子請一個帳房。」
被她這麼一說,裴念玦悼幸的閉上嘴。
袁萊安想到等他去刀強那兒上工後,家裡就能多出幾兩銀子來,心情甚美,特意去買了幾個糯米丸子來給他吃。
「喏,你最愛吃的糯米丸子。」
手裡被塞了一串糯米丸子,裴念玦剛好也餓了,吃了一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我最愛吃的可不是什麼懦米丸子。」不過這玩意的滋味倒是不差。
被他一提,她這才想起他不是姜知樂,問道:「那你愛吃什麼?以後我再買給你吃。」
「我愛吃荷花酥、豌豆黃、黃金糕、羊羹,還有海棠酥。」他念了一串甜點的名稱給她。
聽完,袁萊安沉默著沒答腔,這些甜點一聽就十分昂貴,哪裡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吃得起的。
裴念玦瞟她一眼,命令般的丟了句話給她,「記得買給我吃。」
她乾笑兩聲沒接腔。
不容她同他打哈哈的敷衍,他抬手朝她粉嫩的腮頰捏了一把,「我說的話聽見沒有?」
那親暱的舉措令袁萊安兩頰登時緋紅,她拭著想扳開他的手,但他突然發覺她肉嘟嘟的腮頰很好捏,捏上癮了,兩手朝她的頰肉又捏又扯。
「滴快放手啦。」她的嘴被扯歪,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裴念玦把她的腮頰當成麵團捏揉了一番,這才放開她,威脅了一句,「你要是敢不買給我吃,以後我天天這麼捏你。」狠狠揉捏了她一通,他心情莫名十分舒坦,勾著嘴角往回走。
袁萊安的腮頰被他捏得紅通通,嬌嗔的輕跺著腳,跟在他後頭,胸腔裡的心跳比往日還要快了幾拍。
可慢了幾步回到攤子的袁萊安,回來時就瞧見裴念玦抓著隔壁村的一個村民的手腕,將他給摔倒在地,而一旁的姜知平和姜薇薇都一臉憤慨的瞪著那村民。
那村民約莫二十初頭,似乎飲了酒,滿身酒氣的吼了聲,「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裴念玦在他爬起來前,腳踩在他胸口,踩得他動彈不得,他沉著臉冷喝,「你好大的膽子,敢在你爺爺面前如此放肆,你要是想死,你爺爺我成全你!」踩在他胸膛上的腳猛地一使勁。
那人疼得哀嚎出聲,似是被他臉上那股狠勁給嚇著了,求饒起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這姓姜的他雖不熟,但以前也曾見過幾面,他以為這人性子沉默寡言好欺辱,沒想到他發狠起來竟如此嚇人。
裴念玦連忙上前詢問:「這是怎麼啦?」她認出此人是隔壁村的一名無賴,好吃懶做,平日裡游手好閒,全靠他老爹、老娘下田幹活,妻子則在城裡的大戶人家裡當下人,掙錢供養他吃喝。
見她回來,姜知平氣憤的即刻向她告狀,「萊安姊,這人見你先前不在,就想來欺負我和薇薇姊,用一文錢就想拿走咱們的五顆雞蛋,我和薇薇姊不肯給他,他竟然砸爛那五個雞蛋,還想把咱們剩下的雞蛋都給砸了,幸好大哥及時回來,這才沒讓他全給砸了。」
聽見這人竟然砸了他們家雞蛋,袁萊安惱了,過去踹了他幾腳,朝他伸出手說道:「你這無賴敢砸我家雞蛋,拿錢來賠,兩文錢三顆雞蛋,我也不多要你的,你拿三文錢來賠。」
聞言,裴念玦在一旁糾正她,「這樣豈不虧了,讓他拿四文錢來,咱們再補給他一顆雞蛋。」這人先前砸爛五文,再補他一枚,就剛好湊成六枚,一共四文錢。
袁萊安覺得他說的有理,連忙改口附和,「沒錯,你拿四文錢來,咱們再補你一顆雞蛋。」
「我、我、我……」
裴念玦神色一凜,眼神陰戾的瞪住他,「你要是敢不賠,我就一腳踩死你!」
「我、我、我賠、我賠!」他素來欺善怕惡、欺軟怕硬,在裴念玦威赫下,哆嗦著伸手到衣襟裡掏出幾文錢來,數了四文錢,趕忙討好的遞了過去,「喏,四文。」
裴念玦接過那四文錢,這才收回踩著他的腳,喝了一聲,「滾吧。」
那無賴連滾帶爬的爬起身,趕緊跑了。
附近幾個村民瞧見姜知樂一反先前那沉默寡言的模樣,趕跑隔壁村的無賴,都有些訝異。
但最意外的卻是姜知平和姜薇薇,見著自家大哥適才一把撂倒那無賴,大顯神威,姜知平興奮地抱住他的腿,滿臉崇拜的望著他。
「大哥剛才好威武。」
姜薇薇也一臉敬佩的看著他,一張秀氣的小臉紅撲撲的。
被他們兩人那般崇拜的看著,裴念玦一掃這幾日來的憋屈,得意的仰起下顎,將手上的四文錢塞到袁萊安手裡,勾起嘴角說道:「不過一點小事,瞧你們大驚小怪,以後再有這種地痞無賴來欺負你們,只管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