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腮頰雖仍疼著,但見他這般心疼她,袁萊安的心又暖又甜,唇瓣綻開一抹笑,頷首應了聲,「嗯。」
他抬手將她攬進懷裡,「你記著,我是你男人,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給你撐腰。」在他心裡,他已把她當成自個兒的小媳婦,還未同她成親,是因為他不想用姜知樂的身子與她拜堂,他想等回到自個兒的身軀時再風風光光迎娶她。袁萊安脆笑著點頭,「我知道了,以後再有人欺負我,我就打回去、罵回去。」
「沒錯。」他攜著她的手往後院走去。
站在堂屋前看著他們離開的姜知進,沉靜不語。雖然不想承認,但眼下這個冒牌大哥做得確實比以前的大哥要好多了,換了以前的大哥,以他那性子就絕做不到這般。
在看了適才那一幕,他也徹底明白為何萊安姊會對他傾心了。
用過晚飯後,袁萊安督促著姜知平和姜薇薇複習今日在學堂上所教的功課。姜知平性子聰穎機靈,夫子教什麼都能很快就記下,而姜薇薇沒他那般聰慧,且如今夫子教的比起之前姜知進教的還要多得多,她只能記下四、五成。
袁萊安放姜知平去玩,語重心長的告誡姜薇薇,「姑娘家能到私塾上學的並不多,你能去上,是因為近來咱們的日子過得比往日寬裕許多,所以我才花銀子送你去學堂,跟著女夫子學些文章和道理,你若不好好學,豈不枉費了我這番心思?」
姜薇薇囁嚅的垂下臉,「萊安姊,我知道錯了,可我好像讀不來那些文章,我能不能不要去上課了,在繡坊裡跟著你學繡花?」讓她認些字還可以,可要她讀那些文章,她看了就想睡覺。
「你想學繡花,多得是時間,但要讀書就只有這兩、三年能讀。咱們家裡也不指望著你掙錢,一遍讀不來,你就讀兩遍,兩遍讀不來,你可以讀三遍,直到讀通為止。」自己以前見知進能讀書識字一直很羨慕,因此一有機會就會讓知進教她認幾個字。
正是因為當年她沒有機會能讀書,所以在家裡頭的日子好過之後,便送薇薇去上女學,希望她能多讀些書、多學些道理,別像個沒見識的村姑一樣,這樣以後也許能幫薇薇議門好親事。
姜薇薇不是不知道袁萊安的苦心,但她在學堂裡有些跟不上其他人,心裡覺得很挫折,可也不想拂了袁萊安的好意,她點點頭,小聲說了句,「我明白了。」
袁萊安讓她回房去把今天夫子教的再複習一遍。
姜薇薇默默走回自個兒房裡,搬來縣城的這座宅子之後,因為這裡房間足夠,因此她也有自個兒的房間了。
她走後,裴念玦走進後院的小廳裡,方才袁萊安訓斥姜薇薇的話,他都聽見了,他有些不贊同的對袁萊安說:「薇薇不喜歡唸書,你又何必強逼著她呢?」
袁萊安替他沏了杯茶,清脆的嗓音解釋道:「我逼著她也是為了她好,現下咱們有能力供她多念些書,以後等她嫁人了,她再想唸書怕也沒機會,與其如此不如讓她這兩年辛苦些。在這兩年裡,能讓她多學就盡量多學些,那些學到的本事會跟著她一輩子,沒人能搶得走。若只因她不想讀就讓她錯過這麼好的機會,豈不可惜?」
聽完她所說的這番話,裴念玦忽然沉思起來。
袁萊安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我說的可有什麼不對?」
「你是因為拿她當親人才如此關心她,這般嚴格的督促著薇薇學習,是嗎?」
裴念玦若有所思的抬眼望她。
袁萊安不明所以的頷首,「沒錯,若是不相關或是不關心的人,我又怎麼會這般督促她。」
裴念玦想起過往的事,「以前我在宮……家裡,我們有幾個兄弟一塊跟著夫子讀書,我總貪懶不想讀書,可當時除了一位兄長會常叫醒睡著的我,讓我好好聽夫子講課,其他的人都不管我,其中有幾位還總愛帶著我四處去玩樂,他們還告訴我用不著讀什麼書,當心讀成書獃子,我的幾位長輩也十分縱容我,即使我逃課也從不罰我,其中兩位長輩更是常找許多新奇的玩意給我玩,還一再告訴我想做什麼儘管去做,用不著管其他人怎麼說。」
聽到這裡,袁萊安忍不住說了句,「你這兩位長輩怕不是存了什麼好心,倘若真關心自個兒的晚輩,是絕不會這麼放縱他的。」
裴念玦嗤笑一聲,「以前我覺得他們處處縱容我,待我很好,可是十分信任他們呢。」這幾個月的經歷讓他開始漸漸省悟,以前那些放縱他,甚至煽動他為所欲為的人也許不是真心待他好,而是包藏著看不見的禍心。
以前的他太傻太天真,才會那麼信任他們。
袁萊安關切地抓著他的手,囑咐,「那以後你若是回去了,可別再傻傻的聽信他們的話,他們不是真心想待你好。」
他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這一次遭遇若有什麼收穫的話,就是遇到了袁萊安,同時也教會了他怎麼去分辨虛情假意。
袁萊安不論是家世或是容貌,比不上那些名門貴女,但她有最珍貴的一顆心。而這世上真心實意待他之人,恐怕一個巴掌就數得完。
他動情的將她摟進懷裡,「等我回去後,稟告了我外祖母,就派人來迎娶你。」
「嗯。」她輕點螓首,不問他以她這樣的出身會不會配不上他,因為以他霸道的脾性,倘若他看不上她,就算被人強押著也絕不會娶她為妻;而他若心裡有她,那麼誰也別想攔阻他娶她,他既然都不怕了,她又何懼之有。
「只是這功德也不知要積到何時才能滿,萬一等到咱們倆都白髮蒼蒼時……」後面他委實不敢再想下去。
袁萊安噗哧笑出聲,問道:「你前陣子不是常施粥送藥,難道得的功德不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