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出門前傳了封訊息告訴魏修自己和編輯約在外頭碰面,要出門一趟,魏修問要不要接她回家,她遲遲沒有回覆。
她在計程車上回傳訊息給魏修,告知他自己已經搭上計程車,正準備要回去。
想起待會要問魏修的事,心裡便一陣沉悶,可惜方才喝的調酒酒精濃度不高,無法麻痺她的心緒,也無法幫她壯膽。
姚寰目送韓深雪走進魏修住的社區後才又搭乘計程車離開,她沿著路燈走在社區裡,遇到了正在巡邏的警衛。
對方以為她還是魏修的助理,親切地向她打招呼,走遠前,警衛口中還唸唸有詞地說道:「大明星的助理也不好當,三更半夜還要工作。」
她不禁露出苦笑,看來警衛沒認出她正是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女主角。
「剛剛也有人來找魏先生,這會兒還沒離開呢!你現在過去估計能碰見。」警衛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補了一句,假如不是魏修的訪客,他可能還沒記得那麼清楚。
韓深雪微微一愣,向熱心的警衛點了點頭,當作是回應。
有人來找魏修?不會是她姊或是何越吧?希望不是姊姊,否則姚寰的求婚計計劃不曉得能不能好好瞞過姊姊。
警衛越過韓深雪繼續巡邏,只剩她獨自走在社區的紅磚道上,幾盞昏黃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時長時短地映在地面上。
距離魏修家只剩幾步之遙的距離時,她突然頓住腳步,下意識往沒有被路燈照亮的暗處躲去。
有兩道人影從魏修家走了出來,一個是魏修,她不花一秒便能認出來的人,而另、個人頭戴貝蕾帽,留著一頭披肩的褐色卷髮,正好背對著外面,從她的方向只能瞧見一抹俏麗的背影,根本看不見對方的面容。
俏麗背影的主人上前抱了抱魏修,韓深雪微睜著眼,一陣愕然。
令她錯愕的不是那名女子的舉動,而是魏修的反應,他竟然沒有反抗,還輕輕回抱了對方一下,明明他十分討厭在戲外和其他人有肢體接觸,就算只是在公開場合禮貌性的握手和擁抱,他也時常愛理不理,更遑論私底下了。
韓深雪不曉得自己該不該走上前,就這麼愣在原地。不遠處,那兩人站在門口又說了幾句話,只見魏修笑了笑,那名女子這才轉身,準備步下台階離去。
女子旋身的瞬間,韓深雪清楚看見了對方的長相。
剎那,如墜冰窖。
路子芫……為什麼路子芫會出現在魏修家?深夜,獨處一室,再加上方才曖味的行為舉止,就算他們兩人只是朋友,是不是有點……過度了?
韓深雪低下頭,將自己隱匿在暗處,深怕他們兩人發現自己就站在這裡。
時間緩緩流逝,路子芫離開了,沒有注意到她,而魏修已經關上門進屋,恢復到什麼都沒發生前的狀態,若不是碰巧撞見,她也會以為什麼都沒發生。
她是魏修的正牌女友吧?可她卻沒有底氣上前質問兩人腦中跑馬燈似的閃過長年以來魏修和路子芫的種種緋聞,和魏修本人對路子芫的看法和態度,為何她有種自己才是第三者的感覺?
韓深雪像尊石像佇立在寒風中,縱使是凜冽的寒風也難以吹醒她渾沌的腦袋,直到手腳都冷得毫無知覺,她才顫巍巍地挪動步伐,每一步都走得十足沉重。
站在魏修家門口,她藉著昏暗的路燈找尋皮包裡的鑰匙,手被凍得反應遲鈍,好不容易拿起鑰匙,竟又掉到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她蹲下身子,撿起鑰匙的同時,大門也從裡頭打開了。
穿著一身鐵灰色運動衫的魏修站在門內,而卷卷在一旁搖尾巴迎接她。
剛才隔了點距離,細節看不大清楚,現在才發現魏修看起來像是剛洗過澡,半干的短髮隨意垂散。
魏修濃淡合宜的劍眉微蹙,他悶悶地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我不是在訊息裡說姚大哥有事找我嗎?」韓深雪站起身,逃避和魏修對視上,不願被他看見自己眼底閃爍的情緒。
她裝作無事的模樣,進屋脫了長靴,屋裡的溫度明顯比外頭溫暖許多,她順手脫下了身上厚重的大衣外套。
一踏進屋裡,卷卷突然吠了聲,猛然想起卷卷討厭酒精味。
「你喝酒了?」魏修在她身上聞到淡淡的酒精味,味道不重,不走近很難發現,要不是卷卷的叫聲提醒了他,他可能都不會察覺。
「喝了一點,濃度不高。」
「不是酒精濃度高不高的問題,你和男人單獨在外頭待到這麼晚,在這種情況下還喝酒?」他的眉心擰得更緊。
「姚大哥是我的編輯。」韓深雪抬起頭,回望著他。
第10章(2)
「不管他是不是你的編輯,你一個女孩子再怎麼說都不該在晚上單獨和男人外出,而且還喝了酒,你要多點警覺心。你知不知道,整晚一直聯絡不上你讓我有多擔心?」
魏修認為今日必須讓她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我們兩人就曾喝酒誤事過,我希望你在沒有其他朋友的陪伴下別單獨和男人喝酒。」
「你覺得我是那種喝了酒就會隨隨便便和人發生關係的女人嗎?」韓深雪冷聲說道。
她其實明白魏修的顧慮,如果今天約她的人不是姚寰,她也不可能單獨和對方碰面和喝酒,可是魏修這番話聽在耳裡格外刺耳。
哪有什麼酒後亂性,那是因為對象是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多點警覺心,況且你有男朋友了,單獨和其他異性出門也該考慮一下時間、地點。」他認為縱使編輯有再緊急的事,也沒必要大晚上約在餐酒館見面吧?
韓深雪望著他,試圖確認他說這些話有幾分真實性,是否出自於他的真心。
「你怎麼了?」魏修發覺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冰冷,還有一絲沉痛,他無法忽視她眼底的悲傷,思緒隨之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