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藥娘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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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做什麼?」

  「蓋大房子,至少再多蓋五間房。」

  「為什麼?」瞳瞳不懂,現在兩間房,一家三口恰恰好,蓋房做什麼?

  「咱們得使點力給晚兒添幾個弟弟妹妹。晚兒一個人太寂寞了,沒有玩伴,挺可憐的。」村子裡除晚兒之外,最大的小孩是王武山媳婦肚子裡的那個。

  瞳瞳垂眉,這話……不該胡說的,她還沒想清楚未來該怎麼做。

  不過她回答,「晚兒確實需要一個同齡玩伴。」

  孟殊喜上眉梢。「你同意?」

  那麼今兒個起,夜裡他得多加把勁兒。

  「嗯,下回進城給晚兒買個小廝吧,比他大上兩,三歲就行。」

  聞言,孟殊悶聲道:「與其買個伴,不如給他生個伴,有親兄弟互相照應會更好。」

  她不回話,眼前什麼事都不能想,只能專心賺錢。

  見她不語,他明白不能再持續這個話題。「晚兒,喜歡爹給你的禮物嗎?」

  「喜歡。」晚兒笑盈盈回答。

  「娘子喜歡相公的禮物嗎?」孟殊又問。

  「喜歡。」知道她要種藥,他給她買不少藥材種子和種苗,她很高興,他送的不是金簪玉環,而是她心之所欲,這份禮送進她心坎裡,他相當細心。

  「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說。」他不介意負擔她。

  思索片刻,她轉過頭,認為需要把話挑明了。「相信我,我要什麼,可以靠自己事取到。」

  這是要劃清界線?偏不,他不給她機會,退讓半步的他,搶前幾步,堅持道:「相信我,就算你可以取得到,也比不過我給的。」

  「我喜歡自立自強。」她吃軟不吃硬,他堅持,她更固執。

  「我的女人不需要自立自強。」

  「結論是——我不是你的女人。」

  「我的結論是——你必須學會做我的女人。」

  「你答應過我自贖的。」

  「沒錯啊,自贖後的你不再是孟家奴婢,而是孟夫人。」

  什麼?這樣也可以?「你這是出爾反爾。」

  「我不介意食言而肥。」

  「我介意。」

  「無妨,肥的是我,你不必替我擔心。」

  她什麼時候擔心他肥不肥了?她擔心的是未來。「你真可惡。」

  「沒關係,先苦後甘,你可以先覺得我可惡,以後再覺得我可愛。」

  沒有這樣子的呀!她還想再爭辯幾句,只是一個托缽和尚迎面朝他們走來,他背著光看不清長相,即使看不清,但他週身散發出來的氣場,讓人不自覺的深受吸引,不自覺的停下爭辯,也不自覺的感到舒服、妥貼。

  這是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即使是小小的晚兒,也情不自禁地停下嬉鬧看著前方,一瞬不瞬。

  驀地,和尚在瞳瞳跟前站定。

  孟珠直覺把瞳瞳拉到身後,他習武,很清楚對方沒有武功、沒有惡意,甚至沒有侵犯的意圖,但他就是就是想護著瞳瞳,好像對方靠得夠近,瞳瞳就會跟著他走似的。

  直到終於看清楚了,那是個很老很老,老到無法形容的和尚,他的眉毛頭髮全是白的很長的頭髮和很長的鬍鬚纏在一起,只是再看清楚些,他的臉上沒有皺紋?

  光潔的皮膚不見斑點,眉眼鼻唇……好看嗎?不對,不該用好看不好看來評論,而是該說他讓人別不開眼。

  慈眉善目?親切和善?這都不足以形容,他有股強大的吸引力,讓所有人都想朝他靠近。

  因此瞳瞳從孟殊身後走出來,迎視對方的和善。

  「你是誰?」老和尚問。

  「我是瞳瞳……」

  話出口,她竟然覺得自己講錯了,競然覺得自己正在說謊,可她真的叫瞳瞳啊!為什麼會覺得錯了呢?沒道理啊。

  「你是誰?」老和尚再問一次。

  突地「何育彤」三個字鑽進腦海,直覺地,就要從她的嘴巴鑽出來。

  老和尚搖搖頭,笑道:「忘記了啊?沒關係,認真想,總會想出來的。」

  他的口氣無害,但他舉起手指叩門似的,朝瞳瞳額頭叩去,一下,兩下……第三下時,她被孟殊一拉,再度護在身後,他眼底泛起濃濃的警戒。

  老和尚注視孟殊,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半晌後微笑,原來找到了啊,找到命定之人很好、非常好。

  「再加把動,把爹娘哥哥都找出來吧!」他說得語重心長。

  瞳瞳聽不懂,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認為對方是個瘋子,得趕緊離開免得被纏上了,卻瞳瞳無法認定他是瘋子,相反的,她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她努力想、認真想,她有強烈的慾望,想要記起老和尚要自己想出來的事。

  可是……無法啊!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好沮喪。

  「說清楚點好嗎?我爹一直都在,從來沒有丟掉過,只是有了後娘,他就不要我了。」

  這樣的爹,她不想要。

  「你娘呢?找到沒?」他們的話始終對不上,不曉得是誰在語無倫次。

  「我娘死了,再也找不到。」

  「誰說她死了?分明話得好好,你必須用心想、用心找。」

  不可能啊,娘分明葬在祖墳裡。「找到又如何?我爹已經有了新歡。」

  和尚莞爾,搖搖頭,還真是雞同鴨講。

  「認真想想,你會記起來的。」

  「我沒有忘記過什麼,我的腦子很好,連六、七歲踩著板凳在灶台上做飯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沒有忘記過任何事。」她試著向他解釋自己的頭腦狀況。

  只是……果真這般確定,她何必一再舉例證明?她應該對對方嗤之以鼻。

  所以她是真的心虛,是真的忘記?那麼被她丟掉的是什麼?

  失憶的沮喪,讓她感覺悲傷,像掉進一個巨大的漩渦,使盡力氣也無法游上岸,莫名地,她有想哭的慾望。

  「師父,我忘記什麼?告訴我,我需要答案。」

  和尚失笑,彈指,往她額頭打去,他的力氣很小,甚至沒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可是熱辣辣的、鎖心的灼熱感,讓瞳瞳下意識的撫上額際。

  老和尚不再說話,對著孟殊一笑,托缽繼續往前走,一口一聲阿彌陀佛,佛號傳進瞳瞳耳朵,像暮鼓晨鐘,不斷敲擊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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