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悅音在此的消息會走漏風聲?」他喃喃自語,第一個想到晚上才見過的郭慶同大人,不由得重重一拍桌子,「該死!」
程伯又被嚇到了,「少爺……」他沒看過少將軍這樣……
魏纖懿柔聲安慰道:「衛大哥,悅音姑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菊青看著主子,心裡忐忑不安,加上適才吃得太飽,她覺得自己要吐了……
妙蓉跪了下去,眼淚還是撲簌簌的掉,「少將軍一定要救我家姑娘,求少將軍救我家姑娘!」
她還沒說完,衛青馳已經起身,飛快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宋忻龍目瞪口呆,「他這不是要去劫獄吧?」
「什、什麼?」程伯睜大了眼。
這個晚上,他老人家真是飽受驚嚇。
另一邊,衛青馳夜訪郭府,渾身滿是寒氣,對郭慶同興師問罪。
聽明來意,郭慶同怒不可遏,「老夫豈是會密告之人?」
衛青馳見他臉色鐵青、嚴正否認,當下便知道自己錯怪了人,連忙深深作揖,「是青馳不察,情急之下,錯怪了大人!」
見他道歉得十分有誠意,郭慶同這才舒緩了眉目,讓他落坐,沉吟半晌猜測地道:「老夫認為,告密者必定在將軍府裡冷眼旁觀,衛少將軍是所愛之人被帶走,一時急昏了眼,才會沒想到。」
衛青馳一愣,「大人……」
郭慶同有些得意,「老夫雖然老了,並不眼花,很多事還是一眼便知。」
衛青馳直接了當的承認了,「大人說的不錯,青馳確實心悅夏侯姑娘。」
郭慶同對他這一點誠實很是欣賞,於是輕描淡寫地道:「你先回去吧!老夫在府衙裡還算有點人脈,會讓人關照著夏侯姑娘,不會讓她受委屈。」
衛青馳滿眼感激,起身又是一揖,「多謝大人!」
告辭之後,衛青馳出了郭府,腦子裡一直在思索。
告密之人在將軍府裡冷眼旁觀嗎?
他驀然想到之前他和夏侯悅音議完事走出書房時,她說好像有看到人……
他腦子裡浮現了一個人,一個今晚表現得不同於以往的人。
不同於離開時的風風火火,他悄然回到將軍府,無聲無息的潛入了尚荷院,這是魏纖懿住的院子,屋裡傳來了不小的爭執聲。
「奴婢都看見了,看見姑娘上了街,進了衙門……」菊青悲憤的喊道。
她見魏纖懿行跡鬼祟,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又不帶一人,且時間也晚了,她怕有什麼事才跟了去,卻看到魏纖懿進了衙門,當時她雖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做聯想,不料,晚上官兵便聞進來捉人了。
夏侯悅音在她眼裡是個好人,對下人從不頤指氣使,做了什麼好吃的,還會叫他們一塊兒吃,她不懂魏纖懿為什麼那麼壞心眼,要報官將夏侯悅音抓走。
當她知道夏侯悅音這,被抓走有可能與夏侯大人一同問斬時,她內心糾結不已,這才忍無可忍的質問了魏纖懿。
「住口!」魏纖懿低喝。「你是想叫人聽見不成?」
「奴婢要去稟告少將軍……」
「你敢?」魏纖懿惡狠狠地瞪著菊青。「你有證據是我去告密的嗎?我只是進了衙門要請衙爺們幫忙尋人,我是來尋親的,你不知道嗎?」
菊青憤憤不平地道:「奴婢不笨,奴婢都曉得,姑娘才不是來京城尋親的,姑娘也沒有在尋親,姑娘一心算計夏侯姑娘,不安好心……」
「你這賤婢,給我閉嘴!」
隨著魏纖懿的怒罵,呼巴掌的聲音傳來,衛青馳聽到這裡,他冷著臉甩袖離開。
不久,程伯領著幾名粗壯的家丁來到尚荷院,這一大陣仗令魏纖懿頓時摸不著頭緒。
「這大半夜的是在做什麼?不曉得本姑娘是你家少爺的貴客嗎?」魏纖懿端著架子說道,她自認是未來這座宅第的女主人,因此對下人從不假辭色。
程伯面色黑沉,厭惡的看著她,「少爺有令,請魏姑娘離開。」
魏纖懿抬起眼來,秀眉一皺。「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程伯眼睛眨也不眨的說道:「少爺已經知道是魏姑娘到官衙告的密,少爺說小廟供不起大佛,所以請魏姑娘離開,以免日後我們也讓魏姑娘算計了。」
魏纖懿驀然一陣慌亂,「我沒有!衛大哥是聽誰造謠的?誰在陷我於不義?是不是謝明珠那個死丫頭!」
程伯眼神銳利,「有沒有,魏姑娘自己心裡清楚,少爺在京城還算有人脈,要打聽到是誰告密不是難事,真要對質,魏姑娘敢嗎?」
魏纖懿打了個哆嗦,抿著唇沒說話。
不錯,是她去告密的,當時她要去找衛青馳,卻在書房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對她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
夏侯悅音拿到和離書,成了下堂婦,而衛青馳卻要娶夏侯悅音?這與她預想的不一樣。
在邊關時,她原已對夏侯悅音沒了戒心,可又多心的覺得衛青馳和夏侯悅音之間感情特別不一般,因此聽聞他們要來京城找真相,她才隨便謅了個尋親的理由,硬是跟了來,就是為了要監視他們,防止有什麼不該發生的事發生,壞了她做衛少夫人的計劃,沒想到,事情還是生變了……
程伯把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心裡更加不齒,淡淡地道:「少爺交代,魏姑娘當年到邊關將軍府時身無長物,只有一套青布衣衫,因此魏姑娘也不能帶走任何東西。」
魏纖懿氣得身子搖搖欲墜,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程伯,「我不信!衛大哥不會這樣對我,我要見衛大哥,我自己跟衛大哥解釋……」
程伯眼神極冷,「少爺說見了魏姑娘會忍不住將魏姑娘碎屍萬段,這才派老奴來攆走魏姑娘,如何,這樣魏姑娘還堅持要見少爺嗎?」
程伯使了個眼色,四名高大家丁做勢要將她架著離開,見狀,她憤憤然的喊道:「不要碰我!我自己走!」
她見菊青手足無措的愣著,沒好氣的斥喝道:「還不走,杵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