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哼道:「若不是我,你能得到這樣一個好兒子嗎?」
孫雍淳走了過去,他執起淑太妃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咱們就要勝利在望了,只差一步,只要辰兒坐上那個位子,天下就是咱們的了。」
「是咱們的又如何?」淑太妃恨恨地甩開了孫雍淳的手。「到時你仍是輔政大臣,我仍是先帝遺孀,咱們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嗎?」
孫雍淳又再度執起了淑太妃的手,眼裡閃著光芒。「即便到時咱們還是不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但在這後宮之中以你為首,咱們想如何又有誰干涉的了?只要除掉皇太后和皇上,咱們還有何好顧忌?」
「你就會說好聽話。」淑太妃猶是心有不甘,咬牙道:「當年,我不願入宮為妃,是你遊說我入宮的,你說什麼了?要我在皇上身邊為你的前程鋪路,你必不忘我的恩惠,可是後來你娶了誰?你娶了白靜心那個女人,只因白大人也對你的官途有所助益,你辜負了我,辜負了咱們的感情,我可不會忘記這一點!」
「又提當年的事做什麼?」孫雍淳苦笑。「你也想一想我的處境,難道我能終身不娶嗎?我拿什麼名目終身不娶?」
淑太妃不吃他那一套,猶自帶恨的說道:「總之,我就是被你欺騙了感情,才會落得如今這等地步……」
孫雍淳好笑地道:「哪種地步?享盡榮華富貴、宮婢環繞、錦衣玉食的地步嗎?」
「你還說!」淑太妃蹙起秀眉,作勢要打他。
孫雍淳握住了她的手,「你也別惱了,日後等辰兒坐上了皇位,大業已成,到時我就有時間多陪陪你了,甚至還可以坐船去遊歷天下。」
淑太妃嗔道:「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要到時又找藉口搪塞。」
孫雍淳歎氣道:「你不會明白我對你的心意的,將你送到先帝身邊,我也是很心痛……」
「兩位——可以告訴我,我究竟聽到了什麼嗎?」
一名身著白色錦抱、神色有幾分冷峻的挺拔男子大步進來。
看見進來的李令辰,淑太妃和孫雍淳慌忙分開。
琴衣慌張的跟了進來,「奴婢該死!」
淑太妃瞪著琴衣,「你確實該死!」
李令辰淡淡地道:「母妃,是兒臣堅持要進來的,不怪琴衣,你出去吧。」
「是。」琴衣連忙退下。
第十九章 沉冤得雪(2)
寢殿裡剩下三個人,李令辰繞著孫雍淳慢慢的走了一圈,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
「難怪了,本王一直覺得奇怪,眾多皇子之中,孫大人何以一心力挺本王,什麼都肯為本王做,為本王鋪足了路,原來,孫大人竟是本王的親生父親?」
淑太妃斥責道:「辰兒,不許對孫大人如此無禮!」
孫雍淳對淑太妃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面,先讓得知身世的李令辰發洩一番。
知道自己不是皇室血脈,肯定衝擊很大。
李令辰淡淡的笑著,徐徐說道:「聽兩位適才所言,好似兩位當年是戀人,孫大人為了一己前途,不惜將心愛的女人送到宮裡為妃,這份心胸太令人佩服了,真是令本王欽佩不已。」
孫雍淳毫不反駁,仍是卑躬屈膝地道:「若是殿下能體會微臣的用心良苦,微臣便感激不盡。」
李令辰嘲弄道:「你確實用心良苦,讓本王和皇上完全劃清界線了,將來宮變時,本王也不必手下留情,全部來個殺無赦,本王與皇上並非手足,還真是少了許多負擔禱踏!」
孫雍淳殷切的說道:「殿下對皇上殺無赦是對的,小太子和小公主也不能放過,避免將來有心人助他們奪回帝位,成為咱們的心腹大患。」
李令辰嘖嘖兩聲,「小太子和小公主也不放過嗎?孫大人真是好狠的心啊!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孫雍淳作了個揖,「殿下過譽了。」
李令辰爽快地道:「說吧!你都助本王練好了數萬私兵,也屯積了足夠的兵器和糧草,本王事成後該封你什麼位置好呢?攝政王嗎?還是輔國大臣?又或者封你一個異姓親王做做?」
孫雍淳嚴肅道:「殿下,現在不是討論日後之事的時候,必須請皇上速速給夏侯家定罪,必須要將夏侯一族斬草除根,讓夏侯氏永無翻身的可能,如此殿下登基後才能暢行無阻,完全的把持朝政。」
李令辰故意挖挖耳朵,彈彈不存在的耳垢,嘲弄道:「本王怎麼突然覺得孫大人有些囉唆?是因為揭穿了本王的身世,所以不必遵守禮節了嗎?」
「微臣不敢。」孫雍淳嘴上說不敢,卻還是繼續嘮嘮叨叨地道:「雖然距離發動宮變的日子不遠了,但殿下也不可掉以輕心,出入凌霄谷務必小心再小心,金朝的將士也須隱密的藏身在私兵之中。」
李令辰搓著下巴,「說到凌霄谷,原本日日都有飛鴿傳書來報情況,這幾日突然沒了消息,令本王都要懷疑有人解散了私兵,卷糧草兵器潛逃了哩。」
李令辰的語氣好似在說笑,孫雍淳卻是嚴肅了起來。
「如此情況並不正常,微臣立即派人去凌霄谷察看。」
李令辰隨興地道:「那就有勞你了孫大人。」
孫雍淳又是一揖,「這是微臣分內之事。」
李令辰故意打了個哈欠,嘴角含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很晚了,本王跟母妃有事要談,孫大人可以走了嗎?」
「微臣告退。」被下了逐客令,孫雍淳仍是面不改色,他躬著身退到了門邊,這才直起身子,轉身出去。
淑太妃全程目睹,眉頭微蹙,很不高興。「你這是做什麼?有必要對孫大人那麼無禮嗎?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李令辰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淑太妃,「難道要我喊他一聲爹嗎?本王什麼身份,他承擔的起嗎?」
淑太妃不快地道:「也不想想一直以來,孫大人幫你做了多少事,怕夏侯邑禮查到你身上,還推自己兒子出去娶了夏侯悅音,藉此拖延時間,更不惜把貪墨和勾結金朝的罪名栽贓到夏侯邑禮頭上,你不知道感激便罷,態度還如此輕佻,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