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滿分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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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頁

 

  「與其弄死盧氏,弄死她的孩子不是更省事?」岳笙泠笑,當年的事,他沒找孫家麻煩已是留了情面,沒想今日竟還遭下人冷言冷語。

  「禮親王一天不成親,小姐就是他唯一的骨血,誰曉得會不會有朝一日,小姐變成一張可用的牌。」

  「既然想用這張牌,為什麼不善待她?」殷箬反問。

  「小姐那張臉就是孫家活生生的污點,二老爺天天看著,能不心虛?現在的日子算好的,可知小姐六歲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她得和狗搶食,病了沒藥可吃,冷了沒炭可用,府裡人人都可以踩她踢她,她畏畏縮縮不敢說話,因為孫家給她安上一個天煞孤星的命格,讓她像只過街老鼠,若非小姐天性純善,老奴都不敢想像她會長成什麼模樣!」

  「天煞孤屋?」殷箬咬牙,好啊……這個孫家。

  門外,孫芹捂緊嘴巴,不教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什麼叫做唯一的骨血?什麼叫做可用的牌?污點、心虛、天煞孤星……無數字眼不停地敲打她的心,她不知道該將它們組合出什麼樣的故事,只是覺得害怕恐懼。

  孫芹沒想到啊,怎會有這種好事掉在她頭上?她居然要嫁給韓將軍?

  韓將軍是誰啊,是少年英雄,十五歲的他上了戰場,與二皇子聯手,屢屢建功,短短幾年便有了戰神封號。

  二皇子登基為帝,比手足更親的韓鎮為皇上駐守邊關,人人都說他前途不可限量,還說再過不了多久,皇帝必會封他為王。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輪到自己頭上?

  直到孫府派人接她回家,她都還雲裡霧裡,想不出原因。

  是因為岳大人和禮親王插手嗎?他們才離開幾天,就有這等好事發生,她不禁這麼想。

  那個晚上,她試著組織偷聽來的信息,她承認自己膽小,她應該問清楚的,就算無法向禮親王問個明白,至少該問問劉嬤嬤,可是,一個躊躇,她就被帶回孫府……

  「喜紅,我想見劉嬤嬤。」

  喜紅是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看著孫芹,柳眉一蹙,她淡淡回答,「劉嬤嬤昨兒個夜裡得了急症,一大早人就沒了。」

  急症?劉嫂嬤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怎麼可能一夜之間……

  「那五叔呢?我想見見五叔。」五叔不去莊子上看她,總會回來送嫁吧,他那樣疼愛自己。

  「五老爺與老太爺鬧翻,早被除籍,淨身出戶了。」

  除籍出戶?難怪她從年前等到年後,都等不到他來看自己?

  「唉,五老爺都三十幾歲了,還成天在外頭奔波,好不容易說上親事,卻鬧到這等田地,也不知道是哪個天煞孤星害的,誰靠近誰就得倒楣。」

  喜紅撇撇嘴,掩不住嘴角冷笑。

  也不想想二老爺可是老太爺的嫡子呢,憑他一個不受待見、成年在外頭鬼混的庶子也想扳倒二老爺?作夢去吧!

  什麼證據、證人,什麼貪污索賄,以為那點兒破事就能拿捏二老爺?二老爺做的事可全是老太爺授意的,這會兒好啦,威脅不成,反把自己給搭進去,蠢到極點!

  一聲驚雷,星星從夢中清醒,她跳下床,裸著雙足往外衝去。

  正在擦桌子的鄭遠山轉身,抹布一丟,展臂將她接進懷裡。「怎麼了?」

  「阿為、阿客最怕打雷……」話出口,她才想起他們回家了。

  「放心,阿為、阿客已經不怕打雷。」

  「你怎麼知道?」

  「他們說,你教過他們,和天狗吃日、地牛翻身一樣,那只是大自然現象,沒什麼好怕的。」

  為教地牛翻身,她做了版塊模型,在推擠間,版塊上的小房子、小人摔成一團時,幾個小孩哈哈大笑,時不時就拿出來玩。

  她也做了恆星、行星模擬,以燭光為太陽,模擬月亮、地球繞轉時,造成的日蝕月蝕及黑夜白天現象,他很想砸萬兩銀票,問她怎麼懂得這些?但隱隱約約地感覺,這是不能說的秘密,唯有得到星星足夠的信任,她才會告訴自己。

  星星在他懷裡點點頭,甕聲甕氣問:「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會好好吃飯?」鄭遠山把她抱回屋裡,讓她坐在床沿,彎腰幫她穿鞋子。

  「我自己來。」她急著縮回腳。

  他卻拉住她的腳踝,低聲道:「別動。」

  他粗粗的掌心磨著她的小腿,帶出一陣無法言喻的心俘,她臉紅了,心跳加快,她樂觀地想,他能夠過來,是不是韓鎮不再是問題?

  為她穿好鞋,他坐到她身邊,長臂一勾一拉,二度將她帶進懷裡,他喜歡抱她,抱軟軟的她、香香的她,喜歡被她依靠的感覺。

  「阿歲不在,你越發大膽了。」想起韓歲的咄咄逼人,星星搖頭。

  坐在她床上算什麼,那時每到夜裡,他從窗口鑽進來,就一路鑽進她暖暖的被窩裡,他的抱怨藉口很爛,他說:「我屋裡沒有地龍,冷得很。」

  誰相信這種鬼話,內力高強的男人,到哪裡都是夏天。

  她很喜歡和他並排躺著說話,鬥嘴也好,說些言不及義的廢話也行,他喜歡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而她喜歡他身上傳來的氣息,那種帶著竹葉清新的香氣,總是催動著她的慾望。

  「小鬼不在,沒人會控訴你敗德失貞。」他也想起義正詞嚴的韓歲,忍不住彎了眉眼。

  「阿歲沒說錯,我可不想落入秦姊姊的處境。」

  「你不是說,秦寡婦是為了求生存的受難者,誰都沒有權利批評她?」

  「我說不批評,旁人就能照做?我沒有她堅韌的意志與抗壓性,受不了閒言閒語,我希望活得簡單清心。」

  「放心,沒有人看見我進來。」

  「夜路走多,總會碰到鬼,以後別來了吧。」

  「還以為你對我和我對你的心思相同,是我誤解了嗎?」

  他沒誤解,只是韓歲那麼小卻能看透澈的事,她怎就沒想清楚?

  她只想同他搞一夜情還是發展長久關係?如果是長久關係,那麼他對待她的態度確實不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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