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走到哪都少不了女人?」看著舞姿曼妙的舞姬,錦軒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怎麼?看不慣比你有女人味的姑娘?你妒嫉?」華少楚涼涼的勾起嘴角。
「誰妒嫉了!」錦軒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摸了摸自個兒的臉,笑得更噯昧了,「軒兒,我又沒說什麼,你反應這麼大是為何?難不成……」
一句「軒兒」讓錦軒心跳漏了一拍,她忙喊,「你少臭美了,我就是看上城外的乞丐也不會看上你!」
「是嗎?我怎麼記得有人五歲時老追在我屁股後頭一直喊著軒哥哥、軒哥哥,我喜——」
「華少楚,我要殺了你!」錦軒一個跳起,抓起桌上的青瓷杯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華少楚動作更快,早在她跳起那刻便往一旁閃去,彷彿早已預料到這結果,應對自如。
第三章 意外救人一命(2)
又來了!沐依兒頭痛的看著這一幕。
華少楚和錦軒像兩個刺頭,只要碰面就非得鬥上一番,偏偏有錦修的地方,華少楚一定在,也就錦軒那少根筋的姑娘才會老是記不得。
為了避免紛爭,她很自覺的讓夥計將飯菜端到窗旁,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只是沒想到她才坐下,就有個男人跟在她身旁落坐。
「對面沒位置嗎?」看著與她並肩而坐的男子,她瞪眼。
錦修聳肩,「在這位置看戲清楚得多。」
「……」沐依兒無語了。
的確,她挑的位置燈光美氣氛佳,不僅能看見舞姬載歌載舞,還能看見錦軒追著華少楚打鬧,最重要的是能看見臨水江旁熱鬧的景色,位置確實絕佳。
「吃菜吃菜,別客氣,有人請客多吃點!」錦修不客氣的大口大口吃起飯菜,還不忘替她挾了一碗的菜。
沐依兒對他如此自然的態度氣得牙癢癢的,咬牙問:「錦狐狸,既然你在醉夢坊就認出我了,為何不拆穿,還、還……偷親我?」
她雖難以啟齒,卻還是說出口了。這問題困擾她許久,不問個清楚,她難受得緊。
「想親就親了,哪有這麼多理由?」錦修慢條斯理的吃了口魚,才道。
他說得一臉理直氣壯,堵得沐依兒啞口無言。
「你、你……無賴!」好半晌她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想親就親?這傢伙真當她是青樓裡的姑娘,能讓他這般輕薄?
「你很氣憤?」
「你說廢話!」沐依兒快氣炸了。
「那要怎樣才能消氣?」錦修放下筷子,一臉真誠的看著她。
「呃……」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沐依兒一時無法適應,正想著要怎麼開口時,又聽他說——
「要不,我讓你親回去?一人一次扯平如何?」
話落,他緩緩朝她貼近,一副真要貼上她唇的模樣,嚇得沐依兒連連大叫,「你、你別過來!」
錦修停下了動作,「你不討回公道了?」
沐依兒怕他真親過來,連忙搖首。
見她避開,錦修用「你吃大虧」的眼神看向她,「你這是暴殄天物,要是讓人知道我肯這麼犧牲,外頭等著『討回公道』的姑娘都足以繞臨江河一圈了。」
犧牲?聽見這話,沐依兒這才察覺到自個兒不知不覺被他給耍了,氣得大喊,「錦、修!你故意的!」
「在呢,我耳朵沒聾。」他掏了掏險些被震破的雙耳。
「我要的是你的道歉!」沐依兒乾脆攤明瞭,誰要親回來呀,呸呸呸!
「可我覺得道歉實在是太沒誠意了,若你不親回來,要不我以身相許如何?雖然我是真的挺吃虧的……」
「究竟是誰吃虧呀?」沐依兒氣得發抖,她怎麼和這樣的人比鄰而居?真倒楣。
錦修用「這不是十分淺顯易懂嗎」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險些又讓沐依兒破功。
如果說華少楚和錦軒是對歡喜冤家,她和錦修就是天生不合。
她喜靜,個性臭也文靜,不愛與人起衝突或是動氣,可只要遇到錦修,她便變得不像自己,時常被他給氣得牙癢癢,偏偏又無可奈何。
這傢伙上輩子肯定是她的剋星。
見她忍得這般辛苦,錦修心裡歎了口氣,表面卻依舊無異,笑著說:「沐小依,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時候可是答應過要嫁給我的?」
他的真心,她怎麼就是看不到呢?
沐依兒的確看不到,且一提起這事她便來氣。
筷子一放,她咬牙說:「誰答應過了?那明明就是你拐我的,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女孩能懂什麼事?」
雖然不承認,可她和錦修的確有過口頭上的婚約。
她從小就愛看書,而錦修從小便愛鬧她,每每來沐府不是扯著她的髮辮讓她陪他玩,便是搶走她的書不讓她看。
有一回她看得正精采,他又來亂,搶了她的書就跑,她急了自然追過去,可這次不論她怎麼罵怎麼求,他就是不還她,還說除非她答應長大嫁給他,否則他要把書給扔進池塘裡頭。
那書是她央求娘親好幾日才求來的,還沒看完呢,怎麼可以讓他丟池裡,於是傻不溜丟的就答應了。
悲慘的是,她答應的時候雙方的父母就在一旁,聽見這戲言,竟也跟著起哄要當兒女親家,若不是她父母早逝,而錦伯伯長年鎮守邊疆,加上她那祖母攪局,說不定她還真會嫁給錦修呢……
一想到這,她的小臉不由自主的發燙,偏偏錦修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怎麼會不懂?看看錦軒,五歲就懂得什麼叫示愛,你還答應了要嫁我。這人呀!最要不得的就是說話不算數……」那雙漂亮的眸底有著深深的期待,直直凝視著她,嘴上卻依舊是那漫不經心的態度。
沐依兒若是能看懂他眼底的情緒,那就不是沐依兒了,只聽她哼了聲,道:「無妨,我是女子。」
君子重諾,她不是君子,她是女子,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所以無所謂。
錦修額角一抽,「你讀這麼多書讀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