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蕭一揚眉,褚壯?不是約好八日去馬場嗎?怎麼現在就跑來?「人在哪?」
平安恭恭敬敬的說:「小的另外租了一間房,請褚家小爺進去候著。公子隨小的來。」
兩人上了二樓,往左拐,平安敲了敲門,「褚家小爺,我家公子已經回來。」
就見格扇一下子從裡面打開,露出褚壯喜孜孜的臉,「你總算出現了。」
「不是說了八號?」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很緊急,一定要馬上跟你說。」褚壯對平安揮揮手,「你自己回房吧。」關上門前,又看了看走廊兩邊,確定都無人後這才把門關起來。
言蕭就奇了,這麼神秘?但也不想主動問,褚壯的個性他還是知道的,過一會他就自己講出來了。
果然,門一關好,褚壯馬上坐到他旁邊,「問你一個事情,就求求你,老實回答我,千萬別騙我。」
言蕭覺得好笑,「什麼事情這麼嚴重?」
「就是……就是月生嘛,你們真是在路上認識的?」
言蕭微微蹙了眉心,不太想講許月生,尤其不想承認,褚壯那聲「月生」,還真挺不順耳的,「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褚壯黝黑的臉突然出現不好意思的神色,「我回去想了想,滿腦子都是月生的臉,我覺得……我喜歡他……想天天看到他……」
言蕭正在喝茶解酒,聞言,一下子嗆了起來,「你跟他都是男子,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別胡思亂想。」
「不是,你知道我這人,我怎麼可能胡思亂想,我覺得這就是人跟人之間的緣分,你懂唄,緣分,有緣的一天就可以定一輩子,無緣的一輩子還等不到心意相通的那天,我昨晚回去,想來想去都是月生的大眼睛,你說說,怎麼會有人的眼睛長得那樣好看,比大姑娘還水靈,臉蛋水煮雞蛋似的,白白嫩嫩——」
「好了。」言蕭打斷他,「別形容他的長相。」
他不想聽到褚壯這樣鉅細靡遺的形容許月生。
「總之,就是那樣,以前我看我叔叔為了個小倌,連家都不要,總不能懂,男人怎麼會愛男人呢?但我現在懂了,原來緣分來的時候真的沒辦法說的,我今日越是想,越是喜歡,忍不住,所以來找你。」褚壯一臉認真,「你老實告訴我,你對他有沒有那意思,要是有,你先認得他,我絕對不奪人所好。」
言蕭突然覺得有點被看破的尷尬,掩飾性的喝了水,「你怎麼會覺得我有那意思?」
「你這麼怕麻煩的人,怎麼會多帶一個人在身邊?還逛市集呢,我跟你認識幾年了,你都沒跟我逛過市集,還有主要的是你不嫌棄我當朋友。」
「你叔叔是你叔叔,關你什麼事情?」
「可是我還是從小到大沒朋友,人人說我們褚家有問題,才教出我叔叔那樣的人,跟我玩會被帶壞,我以前也恨我叔叔的,但我現在不恨了,要不是因為學堂沒朋友,我現在還在唸書,就不可能過得像現在一樣海闊天空……不是,我跟你說這幹麼呢,你就回答我,對月生有沒有那想法。」
言蕭問:「你真喜歡他?」
「真喜歡。」
「可你以前喜歡姑娘的。」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閉上眼睛,就是月生那小鹿一樣的眼神。」褚壯摀著胸口,「心裡疼,就想對他好。」
言蕭想到一件事,「那若是伍家小姐回了你的信呢?」
「真有那天再說,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可不可以讓月生知道我喜歡他?」
「我跟他也才認識,萬一人家家裡有妻子呢?萬一人家喜歡姑娘呢?」
「那也沒關係,至少讓他知道我的想法。」褚壯唉的一聲,「我們也幾年朋友了,我自問還懂你,你這樣顧左右而言他,想必也是在意月生的,我很尊重先來後到,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去想,一個月後,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會跟他說。」
那天晚上,言蕭很難得的喝了酒卻不好睡了,這些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他喜歡許月生,但不是那種想跟他在一起的那種喜歡,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可愛的弟弟,反正他也沒弟弟啊,多一個人跟在後面不是很好嗎?
而且萬一許月生喜歡姑娘呢,萬一人家京城有妻子呢?
許月生喜歡姑娘……他會喜歡姑娘嗎?他喜歡的,又是什麼樣的姑娘?怎麼胸口會有酸酸的感覺冒上來,他在知府那邊喝的是酒,又不是醋。
不不不,絕對不是,言蕭昏昏沉沉的想,他才沒有喜歡許月生。
第四章 面惡心善又有才(1)
卓正俏這兩天可樂了,在京城大門不准出,二門不准邁,現在簡直跟脫韁野馬一樣,梅花府隨便跑。
京城繁華,可是她沒那身份去體驗,不像庶弟卓正濃,每次從外面回來都要大呼小叫,外面多好玩,多熱鬧,姊姊你要是能去外面見識見識,就會知道弟弟在說什麼了……氣死她。
現在她終於懂了,正濃說的真對。
進了城區,那是處處熱鬧,他們住的客棧附近什麼都有,兩個字,好玩。
當然,她也不是只顧著玩,已經寫了平安信回京城卓家,也給住在城南的大舅舅寫了信,說自己已經到了,見著城北有趣,停留幾天再去大舅舅家。
然後整天吃吃喝喝買買買,也去茶館聽說書,江南話她已經不太會說,但聽卻是沒問題的,最愛才子佳人的故事。
一日,她又帶著花好跟月圓去聽書,說書先生一個段子說完,滿堂喝采,隔壁一個中年藍衫男子卻是長長歎息。
與他同桌的瘦子道:「黃兄,我聽這故事說得不錯,怎麼突然歎息起來。」
「我只是感歎,才子佳人就是活在書中,現實生活那是萬萬不能。」
瘦子問道:「黃兄不是跟費小姐來往得挺好,怎麼這樣感歎。」
「我自諸風流,也有才能,以為費芷玉對我是真心相愛,豈知我一旦阮囊羞澀,她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