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前妻富二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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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當然,也要給卓氏補償,雖然卓家可能不希罕。

  然後又帶著遠志,平安,佑全,一路坐船南下——趕在年前,他要親自去看南山鐵的礦坑,然後收購一個小鐵廠,專門做貢茶的罐子。

  船走得很快,日夜南行,不過四天已經到了梅花府的河驛。

  再次下來,覺得恍如隔世,之前就是在這裡遇見許月生——言蕭知道自己長得凶,許月生卻是不怕,一下子到自己面前,「這位大哥,我們是外地人,不知道馬車要先預定,我的丫頭發燒了,兄台能不能捎我們一程,去哪都行,有床鋪可以找大夫的地方就好……」

  不知道他可好……

  那日在客棧看到那個少女跟他那樣親密,又是抱,又是聞,口口聲聲說要嫁,這樣親密,肯定是未婚妻吧。

  言蕭直到那時候才告訴自己,別想,許月生不是女子,一切不可能。

  只是人的感情哪是自己可以控制,一到認識的地點,記憶如潮水湧來,言蕭覺得自己很好笑,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

  「少爺。」遠志小心翼翼的問:「我們要去找許公子嗎?」

  「不去。」言蕭想也不想:「不過如果你想去找月圓,可以。」

  遠志被戳破心事,有點不好意思,但又高興,笑嘻嘻的說:「多謝公子。」

  言蕭忙得很,看了南山鐵礦坑,怎麼挖鐵,煉鐵,生鐵價格多少,熟鐵價格多少,買得多當然會便宜,但買得少,卻是不賣的,人力成本不符,光是這樣就耗去好幾天,每天乾乾淨淨出門,一身鐵灰回來,一洗完澡,桶子水都是鐵屑。

  又尋了幾間小型的鐵鋪,手藝好的,不打算幫人做,願意幫人做的,手藝又差了那麼點,其中一間姓李的,手工真是特別好,在薄鐵上打出山水圖案,然後再製作成圓罐,漂亮又雅致,不輸給言祝青山廠出來的成品。

  言蕭兩次拜訪,那姓李的手藝人都不願意,不是錢的問題,就是習慣了自己當老闆,不想上頭還有個人。

  第三次拜訪,那姓李的老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年輕人很有心意,也很有禮貌,誠懇都寫在臉上,出的錢又多。

  李老頭有兩個男孫,一個五歲,一個七歲,那些錢可以讓孩子去學堂,不用像他的祖父踉爹一樣學打鐵,辛苦又累,而且長期敲打,耳朵已經不太行,他不想孩子吃這苦,但又覺得若是百年老鋪子改掛「言家鐵」的名頭,這樣很不孝。

  於是李老頭說,讓他去靜心山求個簽,看籤詩怎麼說,如果菩薩說可以,那以後他就替言家做東西,如果菩薩說不行,那就讓言蕭去找別家。

  言蕭知道這就是機會,連忙允了,「若籤詩是好意,還請李師傅無論如何答應言家的邀請。」

  「放心,只要籤詩是好的,我就同意。」李老頭說,孫子的命運,就交給菩薩決定了,看看菩薩是讓他守著李家的牌子,還是選擇孫子將來。

  言蕭想選日不如撞日,反正今日還早,不過日中時分,來回一趟靜心佛寺綽綽有餘,於是告別李老頭,馬車就往靜心佛寺去了。

  平安知道公子主意,稍微趕得快了些,沒半個時辰就到了山腳下。

  言蕭撩起袍角,大步而上。

  雖然江南也是大雲,但畢竟是通往佛寺的路,僧人天天打掃,加上今日大太陽,階梯上倒是沒有積雪。

  舊地重遊,難免又想起許月生。

  一直想起最後時,他說的那句「你若有空,就來找我」。

  說複雜也是夠複雜了,想起許月生,胸口有時甜,有時酸,有時驚懼——許月生可不是女子,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

  但忍不住啊。

  總是會想,他如果是女子多好,自己一定要娶她為妻,有這樣活潑的女子作伴,一生都會很開心……

  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又加上年節將近,所以上回來還人聲鼎沸的地方,這下只剩下零落的香客。

  言蕭捻了香,又抽了簽:門庭吉慶福無邊,相接高人事可全,名利兩般多有望,更能修善子孫賢。

  也不用解籤了,言蕭一看就知道是好簽——其實李老頭也不是不心動,只是礙於自家百年招牌,所以有點放不下,只要自己表示多加尊重,加上這籤詩是菩薩意思,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

  想到勞煩數日總算有結果,言蕭臉上不覺露出輕鬆的神色。

  正想著下山,耳邊卻聽到熟悉的聲音。

  「祁家哥哥,我們買點素齋回去吧,伯母不是最喜歡這裡的素豆,知道我們出來還掛念著她,一定很高興。」

  「還是珊湖妹妹心細,我們這就去買。」

  珊瑚?這聲音,這名字?

  言蕭轉過頭,不正是那日在喜來客棧,對著許月生十分親熱的年輕女子嗎?那時她一個「我要嫁給你」,還以為她跟許月生是兩情相悅,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祁家哥哥,而且看她眉眼含笑,柔情似水,顯然是對這男子喜歡已極。

  這是給許月生戴了綠帽子嗎?

  言蕭突然有點生氣,雖然也說不清自己對他是哪種感情,但希望他一世安好,要是知道心儀女子背對著他如此,不知道要怎麼傷心。

  想直接過去問,但又怕中間是有什麼誤會——名節對女子至為重要,萬一這叫珊瑚的女子是無辜的,總不能害了他。

  於是隔著一段距離跟著,看著兩人親親熱熱買了素豆,又打包了醃脆梅跟蜜黃豆兩樣潰菜,那男子說要去淨個手,那叫珊瑚的女子乖巧的說:「那我在這裡等哥哥。」

  言蕭過去,「姑娘,可還記得我?」

  朱珊瑚轉頭,嚇了一跳,這人怎麼長得這樣凶狠,退後兩步,突然又覺得眼熱,「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

  「在喜來客棧,你跟一位許天方公子一起過來的,來接許月生。」

  朱珊瑚哦的一聲,想起卓正俏用她大舅舅的名字在外面玩了半個月,忍不住好笑,「我想起來了,你是正……月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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