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珞妹妹連我的關心都不接受了?」
「我已嫁作人婦,請高三少爺稱我一聲蘇夫人吧。」
「你當真要與我劃清界線?」
曲纖洛不知道高承璟來這裡釋出善意是為了什麼,他們之間還能挽回什麼嗎?
「高三少爺,若我沒記錯,在聚仙樓對我語出威脅之後,你從中破壞我的生意,讓嶢陽茶行損失不少客戶,如今竟說是我要與你劃清界線?」
「那是因為我生氣我被曲玉芙下藥陷害被迫娶她,你卻沒為我說話。」
「為你說話?我與曲玉芙雖沒有多少感情,但你口口聲聲說是把曲玉芙當成是我,怎能不叫我防你?高三少爺,我對你並無心啊。」
「就算對我無心,但我們總還有青梅竹馬之情,你怎麼對我冷漠至此?在我那麼孤立無援的時候不為我說一句話。」
「高三少爺,我們曾經有青梅竹馬之情,但在我年紀大了有男女大防的限制後,我也淡了與你的關係,那是因為我發現你對我的心思,同時我也發現曲玉芙對你的心思,我既對你無意,就不想置身在這團泥淖裡。」
再一次聽她說對自己無心,高承璟怎不忿恨?但他願意再給曲纖珞一個機會。
「纖珞妹妹,久蔚商行你管得吃力,如今客戶流失不少,全轉往興亨商行去了。」
「那又如何?」興亨商行?曲纖珞記得這個名字,好似就是興亨商行的老闆從中作梗,久蔚要申請的水路通關權才會頻頻受阻。
「纖珞妹妹,讓我助你吧,否則很快的久蔚商行就會陷入營運困難了。」
即便曲纖珞真的束手無策,她也不能接受高承璟的幫她不傻,不會不知道高承璟幫她不是無償的,就算他如今真是無償幫她,但也難保未來不會藉此認為該得到回報。
「蘇氏的家底厚實得很,高三少爺不用為我擔心,我初有孕憂思過度才會沒有心思經營,如今我身子好了許多,我相信我能渡過這個難關,等灝辰回來。」
「纖珞妹妹,你還看不明白嗎?蘇灝辰帶了那麼多人南行,若他真的還活著,不會現在連一點消息也沒有。」
「住口!我不許你詛咒他!」
曲纖珞憤怒的對著高承璟吼出聲,他們的聲音引來外頭的段凌滔及久蔚掌櫃,他們兩個方才出去就接到一個消息,正猶豫著怎麼對夫人解釋,接著就聽見曲纖珞的聲音。
兩人急急回返,久蔚掌櫃捧著一隻木盒怒視著高承璟,而段凌滔則直接在曲纖珞之前出手,制止高承璟再往前靠近。
曲纖珞看見掌櫃捧著的盒子,知道是要給她看的,她接了過來,沒問裡頭裝的是什麼,「凌滔,請高三少爺出去吧。」
高承璟還想再說什麼,但段凌滔凶神惡煞一般的擋著他,只差沒出手了,高承璟只得狼狽的轉身要離開,只是剛轉身,就聽到木盒掉落的聲音。
曲纖珞打開木盒,看見蘇灝辰隨身的玉玦佩飾、她親手做的荷包,還有那支他慣用的簪都放在木盒裡,驚得鬆手,木盒頓時落地。
「這是……什麼……」
段凌滔回頭道:「主子的親信回報,主子的屍身……找到了。」
「不!不可能!」
「是真的,雖然在山崖下找到屍身時已經毀了容,但穿著的是主子的衣裳、戴著的是主子的佩飾。」
「既然是毀了容,你們怎麼能確定是灝辰?」
「夫人,這塊玉玦就是那具屍身戴在腰帶上的,其他物件也是從屍身上取下的,因為路途遙遠來不及將屍身送回,所以先快馬送回這佩飾,回報給夫人……」
「我不相信!這些不是、不是灝辰的!」
「夫人,主子身上的佩飾全在這裡了,你一件件的認,看看是不是……主子的……」段凌滔也覺得痛心,說到傷心處也難免哽咽。
曲纖洛一件件的看著,這些佩飾都是她極為熟悉的,成親之後每日早上幫他更衣時,是她親手為他佩戴的,如今她無法自欺這些是假的,無法自欺那具遺體不是蘇灝辰……
她捧著胸口,痛哭著癱跪了下來,「灝辰、灝辰……」
正梅嚇著了,立刻上前扶住她,「大小姐,你要節哀,別忘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啊!」
「灝辰不在了,我要孩子何用?我活著何用!」說完曲纖珞還抽出發上的簪,眼看就要往心口刺下,幸好段凌滔眼明手快搶了下來。
高承璟聽不了這樣的話,上前推開正梅就扣住了曲纖珞的雙臂,怒斥著她,「纖珞!你做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
「你懂什麼?」曲纖珞發狠推開他。
「我也許不懂,但我懂一件事,那就是我要你,我可以照顧你。」
段凌滔暴及掌櫃聽見有人如此輕薄自家主母,險些就要把人打出去了,曲纖珞此時卻哭著癲狂大笑,「你什麼都不懂,不懂失去灝辰對我來說就是天崩地裂的事,你不懂你的愛有多膚淺,所以在我心中你永遠比不上灝辰。」
「我哪一點輸給他?要是我就不會在新婚的時候離開你,就為了擴大他商行的版圖。」
「你想的都是你自己要的,卻沒想過我要的是什麼。灝辰他知道我有志氣,不會把我困在後宅,甚至在我的事業遇到困難時想盡辦法幫我,而你呢?你說我不該拋頭露面、說我不該去蜀地,得不到我竟還想毀了我的茶行?你只看見灝辰在新婚時離開我,卻不知道他甘冒這麼大的危險,為的只是彌補我和我母親心中的缺憾,要為我蕭氏先祖打通當年讓蕭氏起家的茶路。你什麼都不懂,不懂我不是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我跟你們男子一樣,想當飛翔在天空的鴻鵠!」
過去的曲纖珞對他總是冷淡,如今蘇灝辰的惡耗逼出了她的情緒,高承環聽著、看著,卻啞口無言。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選錯方法對她,才把她推得越來越遠、才讓蘇灝辰趁虛而入嗎?原來都是他做錯了,才失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