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郎君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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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王府收買了她?」董慕妍越想越不對勁,「怎麼找上她的?平素她就在繡坊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能找上她?」

  「慶姨娘來找過她。」秦掌繡道:「別人不瞭解咱們繡坊,可慶姨娘多少有些熟悉。」

  慶姨娘與北平王府這兩方……何時勾結起來的?董慕妍腦中一片混亂,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大小姐,如今不能留關嬤嬤在繡坊了,可也不能將她放出去,得要留個人證,」秦掌繡道:「我想著,是否該找個莊子,將關嬤嬤送去養病?」

  「董家有好幾個莊子都在京郊,我尋個偏僻的把她安置了便是。」董慕妍道:「改天等關嬤嬤好些了,我得親自問問她。」

  「我這師傅一把紀了,家裡人都靠不住,她也是想攢些銀兩養老,」秦掌繡求情道:「還請大小姐念她年紀大了,原諒她這一回。」

  「我知道。」董慕妍微微點頭,「不過,她要對我知無不言才行。」

  「小姐放心,經過昨日之事,她也知道北平王府要殺她滅口,斷不會再幫著隱瞞了,從今以後,大小姐無論叫她做什麼,她都會盡心竭力的。」

  最近這些晴天霹靂般的變故紛至沓來,如蠅繞蜂蜇,讓董慕妍措手不及,心慌意亂。她告訴自己須得冷靜,越是這樣的時刻越得沉著。

  她微微吐出一口氣,很想喝一杯極冰的水,或者將自己泡在冰泉裡,唯有真正的清醒,才能想出應對命運的良策。

  潘淑妃第二次見紅之後,太醫再也不敢隱瞞,報了昊帝,一時間,闔宮震動,都說淑妃娘娘這一胎恐怕不保。

  太后期盼之心霎時冷卻大半,急得病了。

  昊帝勃然大怒,治了潘淑妃宮裡一眾太監、宮女服侍不周之罪,罰俸仗責,不在話下。隔日,澹台浚入宮請安,亦被昊帝傳到御書房中,當面訓斥了一番。

  「你整天來見你姨母,她有什麼不適,你最清楚不過。然而你身為臣子,竟對朕隱瞞不報!」昊帝怒道:「你說,該當何罪?」

  「皇上息怒。」澹台浚長跪在地,「龍胎不穩,卻查不出個緣由,微臣怕皇上懸心,所以勸娘娘先安心養胎,暫時隱瞞。」

  「查不出就更要稟報朕,讓朕來查!」昊帝道:「憑你有什麼能耐?」

  「是,微臣妄自作主,」澹台浚垂眸道:「還請皇上責罰。」

  「皇上!」掌事太監碎步進來稟報,「嫻妃娘娘候在外頭,懇請求見陛下,聽澹台公子在此,娘娘又說此事與公子亦有些關係,甚是趕巧。」

  「何事?」昊帝瞥了澹台浚一眼,「竟與你有關?」

  「微臣不知,」澹台浚凝眸,「還請娘娘當面解惑為好。」

  「傳她進來。」昊帝當即對掌事太監吩咐。

  掌事太監得令,遂引了裴嫻妃迅速入殿。只見裴嫻妃親手捧著一個偌大的匣子,也不知裡邊裝了什麼。

  「給皇上請安。」裴嫻妃躬身行禮後,見著澹台浚,便道:「澹台公子果然在此,有一事,本想單獨呈稟皇上,不過公子若知情,那就最好。」

  「何事啊?神神秘秘的。」昊帝語氣不其耐煩,「最近闔宮風波不斷,你別總湊熱鬧。」

  「陛下一心關切淑妃妹妹的龍胎,臣妾不敢添亂,」裴嫻妃解釋道:「不過,臣妾今日而來,正是為了淑妃妹妹落紅一事。」

  「哦?」昊帝與澹台浚皆感意外。

  「臣妾大概查到了淑妃妹妹落紅的原因。」裴嫻妃道。

  「太醫都不敢確定,你這就查出來了?」昊帝狐疑地看著她,「切勿胡亂猜測。」

  「臣妾自永泠郡主那裡取回了一件東西。」裴嫻妃將手中的匣子遞給澹台浚,「公子可否替本宮將盒蓋打開?」

  這匣子雖大,捧著卻並不沉重。澹台浚遲疑不語,終於開啟匣蓋,卻見裡面躺著一件輕襖。

  這襖頗有些眼熟……

  「公子還認得吧?」裴嫻妃道:「彩均坊做的鵝絨襖。」

  「你手裡為何會有彩均坊的襖?」昊帝搶先發問道。

  「這是永泠郡主的,」裴嫻妃答道:「皇上還記得,當日永泠郡主被賊人擄去,身上穿著的就是此襖。」

  昊帝恍悟,「那為何這東西會在你這裡?」

  「永泠郡主回府後,發現這襖沾了染料便送去清洗,然而清洗之中不慎綻了線,這襖裡邊的絨便露了出來,」裴嫻妃道:「皇上,您猜如何?誰也沒料到,鵝絨之中竟藏有無數細小的麝香珠!」

  澹台浚腦中嗡的一聲,像有什麼炸開了似的。原來,機關就設在這裡……

  「襖中怎會含藏此物?」昊帝震驚。

  「想來,是有人要害妃妹妹的龍胎,便在祆中藏了此物,然而被永泠郡主借去了,又無意中暴露了。」裴嫻妃一副痛心的表情,「皇上,此事須得嚴查!淑妃妹妹懷孕以來,衣物皆由彩均坊打理,雖然董大小姐是澹台公子的未婚妻,可也不得不查啊!」

  昊帝轉身,直盯著澹台浚。

  「陛下,」澹台浚道:「慕妍沒道理害娘娘,她親近討好還來不及,豈會做這種匪夷所思之事?」

  「不論是與非,還請董大小姐入宮說明為好,」裴嫻妃道:「總得查一查才心安。」

  「查!」昊帝厲聲道:「來人,傳彩均坊主事之人入宮!」

  澹台浚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麼,這一刻,他連對策都思索不及,腦中從來不曾如此刻這般遲鈍,對一切無能為力。

  第十七章 不過一顆棋子

  御花園裡已經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了,然而今日偏逢小雨,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毫無半點暖和之感。

  澹台浚站在長廊上,靜默等宮外傳回消息,雖然只是兩個時辰,卻像過了一世那麼長。

  「澹台公子。」裴嫻妃自御書房出來,笑盈盈地道:「派去的人沒那麼快回來,隨本宮去喝杯茶吧。」

  澹台浚瞧著裴嫻妃,記得小時候,他覺得裴嫻妃美麗又和氣,但隨著年紀漸長,漸漸明白了這宮廷之中的諸多陰謀,裴嫻妃的微笑雖一如既往溫和,卻讓他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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