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銀票,王嬸有些激動,她沒想到到小姐竟這樣看重他們。
見狀,予菲又道:「我打算從利潤裡面提出兩成給你們……」
話沒說完,王嬸急急推辭。「不行,這是小姐……」
「別跟我客氣,如果你們不收下這筆利潤,我反而會懷疑你們對這件事不上心。我人在京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難道要我一天到晚把心掛在家裡,擔心你們有沒有盡力?」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這就是了,努力的人沒有得到好處,以後誰還要盡心?收下吧,往後需要你們作主的事情還很多。這只是開始,如果王叔王嬸做得夠好,也許咱們還要到別處開更多的養殖場。所以你們別同我客氣,與其花心思推讓這兩成利,不如想辦法賺更多的錢,這樣子你們好、我更好,是不是?」
更多的養殖場?光是想像一兩千隻雞鴨,王二郎都覺得頭昏了,要是幾千幾萬隻……天,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們真的可以嗎?
他轉頭看著哥哥熠熠的目光與爹爹興奮的嘴角,他們家能再度翻身?
「明白了,我會把這事兒當成自己的事業做。」
王嬸手裡攢緊兩張百兩銀票,彷彿又有了底氣,就像當年……
她是富商的獨生女,父親手把手教會她做生意,她本該錦衣玉食過一生的,沒想到爹被惡官害死,家產被奪,若不是王哥哥把她從人牙子手中救出來,她如今恐怕要過那皮肉生活。
現在小姐給了她一線機會,她會牢牢攢住,會想盡辦法往上爬,終有一天,她會將那些對不起她的人狼狠踩在腳底下。
「這就對了。好啦,你們下去休息吧。」
王叔一家離開,予菲從水桶裡榜起金唇貝。
真的呢,靈泉很厲害,這珠貝比起她剛撈起時整整大了一倍有餘,別說新生的小珠貝,光是這些老蚌都快沒地方擺了吧。
把珠貝放在架子上,予菲閉起眼睛,在心裡默念,但願能夠有個好收成。
固定好珠貝,拿出工具將畔殼打開兩公分左右,再用特製的小杓子將珍珠挖出來。
予菲呼吸一滯,撫著胸口,按捺下狂跳不止的心臟。
天……那珍珠十分圓潤,直徑竟然超過一公分,在鐵盤子裡滾動,金黃色的炫目光芒閃了她的眼。
腦袋當機了,裡頭只剩下四個字——價值連城。
天!她真的要發大財了,上次那顆連半公分都不到,還是橢圓形的,就賣了一百兩,這顆……
身體不行?體力不好?打不過惡鬼……沒關係,通通沒關係,有這些金色珍珠,就算不重操舊業,她這輩子只要躺著吃就行。
回神,她連忙種入新的珠核,貼上貼片,把貝殼放進空間的靈泉裡養著。
緊接著,一顆一顆再一顆,她把六桶珠貝全數打開,每顆珍珠的大小都在一公分以上,還有幾顆長到兩、三公分的,原本她只打算開這幾桶就好,現在不了,不管大小,她要把整池的珠貝通通開過,全收了!
除頂端客戶之外,她也得替中端客戶著想啊。
在金色珍珠尚未普及之前,她要一口氣打響在市場上的名號。
「幹什麼這麼高興?」
予菲斜眼望去,看見歐陽曜站在門口,背靠在門框邊,雙手環胸,整個人帥到不行。
她滿足地吸口氣,跳下椅子跑到他跟前,拉起他的手走到桌邊,得意洋洋道:「你看,皇太后的生辰禮。」
看著幾十顆大金珠,歐陽曜有些恍神,視線從固定珠貝的架子、開蚌工具、挖勺到比柳葉更細更銳利的小刀……目光在予菲身上凝結,他半晌不說話。
「怎麼啦?是你說的,皇太后旁的不喜歡,就喜歡珍珠。」
周逸夫還說呢,去年周家送進宮的貢品就是一顆金色珍珠,皇上非常喜歡,龍心大悅,讓早就是皇商的周家一舉拿下宮中織造品的生意。
他拉著予菲坐下,一雙眼睛燦燦地盯著她看,看得她眼珠子不知該落在什麼地方。
「呃,你覺得不妥?」她頓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反常即為妖。」他緩緩說出五個字。
「哪裡反常,我不過是發現了別人沒發現的,然後養起來了,然後……」
「然後憑空生出這些工具,然後有一顆難以想像的腦袋,想著旁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有人天生聰慧。」
「見過聰慧的人,沒見過聰慧到掌心能流出汁液,讓水缸的水變甜。」
「你看到了?」
「對。」
「所以你要舉報我,讓無知的百姓把我綁起來丟進大海?」
「丟進大海做什麼?」
「測測我是不是海龍王的女兒。」
他被她氣笑了。
那天他告訴她重生的事,盼著她對自己交心,盼著兩個有共同秘密的人,有更緊密的聯沒想到她硬是一語不發,半句話都不交代。
他為此生好幾天悶氣,要不是知道她把萬兩銀票還給岳雲芃,他本打算繼續跟她生氣。
「你不是海龍王的女兒?海龍王的女兒不會拿魚蝦來換錢,它們可是你的子民。」
「不會嗎?當政治頭頭的,哪個不是吸老百姓的血汗在過好日子?」她痞痞地聳聳肩。
她真的……很敢說,難道她來自一個罵皇帝也不會被砍頭的地方?
「別顧左右而言他,說吧,你是誰?來自何處?」他扳正她的臉。
她被他看得心慌慌、意亂亂,他的眼神超殺。
所以紫氣不是假的,人家可是天生帝命,雖然換了殼當不成皇帝,可氣勢還是很嚇人。
咬唇、摳手、抓頭髮,怎麼被他多看兩下,突然覺得有千萬隻蟲子在身上爬?
呼……用力吐氣,她一捶桌子,然後發現……做錯了,因為珍珠紛紛往上一跳,害她猛地倒抽一口氣,幸好地心引力把它們都吸回盤子裡。
好加在,要是有任何一顆滾到某個旮旯裡,掉的可不是一顆珍珠,而是一座城池呀。
「捶桌子?你還有理了!」他同她交心,她卻隱瞞到底,是誰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