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聚寶財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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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他要逮著那個人,他要問清楚事實的真相!

  然而官道上,未亮的天色中卻有鳥群竄出林間,他往旁看去,急喊道:「有埋伏,散開!」

  話落瞬間,箭領如雨落下,他策馬走避,官道另一頭卻衝出一群人,青光閃爍之間,他只能執劍迎敵。

  應對之間,他不禁想,這次的出擊是秘密行事,是皇上對他下的密令,怎可能被人察覺,甚至半路埋伏?

  思索之間,瞧見杜獲被包圍,他策馬過去,想將杜獲拉到自己馬上,杜獲卻縮回了手,同時間,他的馬被砍傷,馬兒驚嚇之餘,揚高前蹄,他一時沒拉緊韁繩,身形往後墜落,重摔在地。

  他想張眼,黑暗卻逐漸將他包圍,耳邊隱約傳來左旭和杜獲的聲音,可現在,他只想見一個人。

  銀子……他的銀子……

  艱澀地張開眼,眼前是陌生的床頂,他驀地朝旁望去,瞧見了趴睡在床畔的尹摯,他直睇著她,無數的記憶如浪潮不斷地湧進他的腦海,不管是她的剛強、她的脆弱、她的委屈和她的開懷,霎時,教他眼眶發熱。

  彷彿有視線注視著自己,讓不小心睡著的尹摯猛地張眼,對上了晁樞引鳴笑的眉眼,她傻愣愣的,好半晌才回神,笑得有點傻,不住地問著,「渴不渴?餓不餓?還有哪裡不舒服?大夫就在府裡,隨時都能過來診治。」

  晁樞引的手動了動,伸手拂去她的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尹摯聞言,嘴一扁,淚水就嘩啦啦地流。「你嚇死我了……你為什麼老是要嚇我?」大夫說他只是皮肉傷,最要緊的是因為失溫恐導致風邪入體,灌下了一帖藥後,正午前定會醒來。

  「對不起。」他啞聲喃著,大手貼著她滿是淚水的小臉,心疼不已。

  「不是跟你說要小心一點嗎?」

  「往後不會了。」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不要老是說到做不到,讓我擔憂,讓我……」嘴唇顫了兩下,話再說不清了。

  晁樞引心疼得受不了,多想抱抱她,可是他現在……「乖,別哭了,跟我說說外頭的情況如何了,順便給我倒杯茶來。」

  尹摯趕忙抹了淚,起身給他倒了杯茶,回頭扶著他靠在引枕上,才把茶遞給他。「外頭的事,我交給左旭和杜獲去處理了。」

  晁樞引呷了口茶,緩解了喉頭的不適後,才啞聲問著:「鄭同知應該不會買帳,衛所無法越權去處理潰堤後的事。」

  「沒有潰堤,我讓龐定去查過了,水雖然淹過堤防,但只有少數幾戶人家淹了水,且也淹得不多,百姓那頭不成問題,其他的趁著今天雨變小了,我讓杭州前後衛的衛所兵跟著那叔去處理堤防的事,絕對要在今天處理好,否則雨要是再下,恐怕就要釀成災禍了。」

  「鄭同知沒插手?」

  「我把他關起來了。」尹摯理所當然地道。

  「你?」

  「我拿皇上賜給我的腰牌把他押進牢裡,把知府大人從牢裡接出來,讓他把這事往上呈,順便參了按察使一本。」尹摯愈說愈氣憤,要不是這些人從中作梗,也不會害他被土堆和卵石給埋了!王八蛋,要不是她手中無權,她早就先斬後奏了!

  晁樞引張了張口,最終低低笑出聲。「我的銀子姑娘,果真了得。」他可以想見按察使的臉有多黑,因為他們想不到最棘手的人會是尹摯。

  尹摯是有品級有封邑的郡主,其位階甚至等同公主,再加上有皇上給的腰牌,誰敢造次?

  他笑著,卻見她雙眼眨也不眨地瞅著自己。「怎麼了?」

  「……你恢復記憶了?」

  「你怎會如此猜?」

  「你叫我銀子姑娘。」以往他總愛這樣笑稱她。

  「誰要你的名字叫尹摯?」他笑道。

  面對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尹摯微瞇起眼。這是他失憶之前看她的眼光,總是這樣柔柔的,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溫柔地包容著她。

  可是,如果他恢復記憶了,為何不說?

  「我歇一會,要是杜獲或左旭來了,再把我叫醒。」他面露疲態地道。

  尹摯趕忙扶著他躺下。「好,一會還有一帖藥要喝,大夫說了,你只有一點皮肉傷,倒是怕你在水裡泡太久會染風寒,得袪袪體內的濕寒才行。」

  她作夢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只有輕傷,明明就被土堆和卵石壓著,卻幸運得埋在縫隙裡得以呼吸……也許是老天認為,他一生多舛,不忍再傷他太多吧。

  喝過藥的晁樞引一路睡到了掌燈時分,方巧杜獲和左旭都回來了。

  尹摯讓他倆進了房,就見晁樞引詢問兩人一些細節和後續處理的進度,多如牛毛的雜項問題,兩人一一答了,看似尋常,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目光停留在杜獲身上較多?

  「好了,一會再說吧,晚膳都備好了,你先吃點東西。」尹摯藏著疑惑,見多靜已經帶著丫鬟把膳食端進房,乾脆把小几搬到床上,方便他用膳。

  「你們也下去用膳,好生休息,這兩日辛苦你們兩個了。」

  「只要頭兒沒事就好。」左旭語重心長地道,壓根不願回想昨晚的情景。

  晁樞引擺了擺手,笑著讓他們先退下,瞧她在旁替自己布菜,再將筷子遞給自己,他不由道:「你不陪我一道吃?」

  「你醒來前我先吃過了。」她坐在床畔,捧著熱茶淺呷著。

  晁樞引輕點著頭,用著膳,又見她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好笑道:「有事問我?」

  「殿下去哪了?」她這人向來不來迂迴那一套,開門見山地問了。

  昨兒個都沒瞧見他的人,問了左旭和杜獲,竟連他倆都不曉得殿下上哪去,只說幾天前就離開了。

  「他去衢州。

  「殿下去衢州做什麼?」

  「有些事得辦,你忘了先前有人在各莊子間高價收購米糧?」

  「不是說衢州附近幾個城鎮多了幾具臉被畫花的屍體?」他們雖不肯告訴她,但龐定聽說此事可是馬上就跟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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