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聚寶財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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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著她巴掌大的玉白小臉,那雙眸子似霧似光,面對他時無一絲畏懼,令他內心總是有股莫名又複雜的情緒湧上。

  他想,也許因為她與他同在皇上跟前辦差,兩人小有接觸也已經兩三年,多少還是有幾分情誼在。

  「晁樞引,你少拐彎抹角地酸我,我叫一聲姨母,那是因為姨母與家母未出閣時就是姊妹淘,這是承我母親的情。」

  「你也真是夠可憐的,令堂拋下你改嫁江南,你還能承她的情,在下佩服。」晁樞引皮笑肉不笑,臉上是教人不敢直視的俊美和冷漠。

  尹摯微瞇起秀麗的眸,學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好說,因為晁大人不懂孝道,我自然要給晁大人當典範。」

  這話一出,原本在晁樞引身旁的左旭和杜獲立刻即有默契地朝尹摯的方向靠去,要是大人腦門沖血,他倆好歹也要將郡主護下,郡主可是皇上身邊的小金庫,饒是大人也不能隨意動手。

  晁樞引瞪著她良久,突地掀唇一笑,道:「郡主,你喜歡我。」

  面對他再肯定不過的口吻,尹摯有股衝動想撕爛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要不你為何三天兩頭就往我府裡跑?家母已逝,除了你看上我,還能有什麼理由讓你不要臉面地巴著我?」

  「你……」

  「要是我猜錯了,自然最好,畢竟我可承不了郡主的情,郡主的所作所為只讓我困擾不已。」

  左旭暗叫不妙,和杜獲對視一眼,兩人齊齊地歎出一口氣。

  尹摯粉拳緊握,做了一次吐納後,才道:「晁樞引,我希望你永遠記得你此刻說出的話。」她一字一句說得再清晰不過。

  「我當然會記得,也由衷期盼往後除了公事,咱倆能避就避。」

  「我會的!」瞪著他那張可惡的嘴臉,尹摯轉頭就走。

  這個男人在失憶之後,除了養傷那兩個月之外,天天就像是頭髮瘋的獅子,尤其愛找她的碴!

  以為她稀罕來找他嗎?明明是他先來招惹她,是他說會永遠待她好,是他做到她開出的十個條件,她才允諾了他,誰知道他失憶後將追求她的那段記憶忘了,回到尚未動情且厭惡她的那段時光,且她感受到的厭惡比之前更甚。

  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一輩子的男人,轉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可仔細回想,他倆原本就相識,他待自己向來不冷不熱,自以為將厭惡掩藏得很好,這樣的他,怎會突然對她上心?

  也許,他不過是想戲弄她罷了。

  要不都大半年了,記憶沒半點回籠就算了,待她的態度更是一日惡劣過一日,如今還說她喜歡他……作夢吧!

  她再也不!

  「郡主。」

  聽見丫鬟多靜輕柔的喚聲,尹摯猛地清醒,張眼就見多靜皺著眉瞧著自己。

  「郡主,你不要緊吧。」多靜清秀的瓜子臉滿是愁緒。

  「什麼要不要緊?」尹摯思緒慢慢回神,看著艙房內的擺設,才又問:「到了?」

  「是,快靠岸了。」多靜說著,扶著她起身。

  尹摯起身就察覺臉上有些濕潤,摸了摸後總算明白多靜怎會問她要不要緊……她當然不要緊,她臉上的眼淚不是因為悲傷,而是被氣的!

  晁樞引那個混蛋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再讓她瞧見,否則她定要讓他知道何謂仗勢欺人!

  尹摯恨恨想著,待洗漱換裝後,船也靠岸了。

  多靜忙著指揮人將船上的箱籠搬下,尹摯索性先下船,誰知道遇上的不是母親派來接她的人,而是——

  「……郡主。」晁樞引硬著頭皮上前作揖。

  一身赭紅色指揮使官袍襯得他身形高大挺拔,週身還有股無形的威壓,腰配長劍更顯殺氣凌厲,像尊羅剎般立在渡口,百姓幾乎都遠遠的繞開,無人敢靠近一步。

  尹摯冷冷地瞅著他,沒將他那丁點煞氣放在眼裡,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他說過的話她記得一清二楚。

  無視他,繞過他。

  「郡主。」晁樞引動作飛快地橫跨一步,硬是擋在她面前。

  「是誰說往後咱們能避就避的?」她皮笑肉不笑地問著。

  「……眼前要談的是公事。」晁樞引閉了閉眼,壓抑著怒火,卻讓那張俊美的臉更顯冷鷙。

  「晁大人說笑吧,本郡主又無官職,與你又是哪來的公事可談?」她臉上笑意不變,偏就是不正眼瞧他。

  晁樞引在心裡暗罵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吸了口氣,再道:「郡主,是皇上的旨意,我不敢不從。」

  十幾年前,皇上推翻前朝暴政,空虛的國庫一直是新朝最大的致命傷,偏偏尹摯就是有法子在三年之內解除了皇上隱憂,將空虛的國庫填了七八成,成了皇上最看重的小金庫,看重她更甚其他公主皇子,所以她要是向皇上告狀,讓皇上強逼他低頭,再合理不過了,是不?

  尹摯微揚起眉,思索了下,推測八成皇上知道他倆鬧翻了,故意下達了什麼旨意逼他低頭求她,要不怎會一下船就被他堵著?

  可惜,皇上搞錯了,她不是與他鬧翻,她是鐵了心與他斷絕往來!

  正打算與他說清楚,適巧有人走近,她抬眼望去,就見是她的後爹那韋守來了,她朝他的後方望去,就見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車簾微掀,露出那張教她思念的恬柔面容,她不由淡噙笑意。

  她的眼角上挑,唇角微勾,唇下的梨渦隱現,猶如盛開的桃花,風情萬種,引人注目,教晁樞引微瞇起眼。

  他不是沒見過尹摯的笑容,只是打他受傷後,似乎就不曾見她露出笑靨,莫名的,心底有股難以形容的躁動。

  厘不清,最終他只能回過頭,就見一個男人走來,面如冠玉,濃眉大眼,俊雅卓爾,帶著幾分斯文書卷氣,可光瞧他的姿勢便知是個練家子。

  「阿摯,總算把你給盼來了。」那韋守笑道。

  阿摯?晁樞引濃眉微挑,直瞪著他。他到底是誰,怎會如此親暱的稱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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