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出去!」她又氣又羞,恨不得、恨不得……
晁樞引舔了舔口腔,啞聲道:「是你親我。」
「閉嘴,那是意外,不准再說,給我出去!」
晁樞引瞅著她那雙因羞惱而瀲灩生光的眸子,很惡意地舔了舔唇,見她倒抽口氣,粉頰像是著火般,漆黑的眸泛著一層薄霧,帶著幾分瞋意,教他生出一股衝動想要將她摟進懷中,實際上,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尹摯呆住了。
這是怎麼著?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真的被什麼給附身了,還是魂魄被人調包了?
「尹摯,如果你真這般喜歡我,等我辦完差事,你可以追求我。」
轟的一聲,尹摯腦袋裡的理智線瞬間燒斷,毫不客氣地抬膝撞去,瞬間,就見晁樞引臉色慘白地從她身上滑落。
「你……」晁樞引痛得說不出話來,冷汗直流。
真不敢相信,她竟對自己下這種重手,分明是要他絕子絕孫。
「多靜,把他丟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他!」
吼了聲,她逕自跑進淨房裡。
待多靜開門入內,看見的就是躺在地上不動的晁樞引,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惹惱郡主,但看他面白如紙,她就覺得很解氣,甚至很想偷偷補上兩腳,可惜左旭也跟進房了,讓她找不到時機下手,只能歎口氣,道:「喏,把你家主子帶走吧。」
好半天,尹摯才到了書房裡見盛珩。
「真是對不住,殿下的身子該是無恙了吧。」她走到他面前福了福身,順便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代替那韋守道歉。
「我是不打緊,可剛剛我瞧晁樞引很要緊,連路都無法走,你……到底打了他哪裡?」
同為男子,一看晁樞引那種說不出的痛苦,他大約能猜出一二,所以他更想知道的是,晁樞引那混蛋到底做了什麼教她下重手?要是能讓晁樞引從此斷子絕孫,那再好不過。
晁樞引那傻子,也不想想尹摯出身將門,哪可能連點拳腳功夫都不懂,竟還敢招惹她,真是打得好!
尹摯垂著臉,輕咳了聲,道:「那不重要,倒是殿下身子無恙就好。」其實她有點後悔,因為她膝頭這一撞毫不留情,她是真怕他會絕子絕孫。
可這又不能怪她,誰教他那般厚顏無恥。
瞧她硬是不鬆口,盛珩也不再追問,轉了話題。「派去揚州的人有了點眉目,所以我打算過兩天就往揚州去一趟。」
「殿下身邊帶的人足夠嗎?」
「放心,晁樞引現在暫時接管杭州前後衛所,他身上有虎符能調派。」
「……為什麼他身上有虎符?」她本就不認為皇上讓晁樞引到杭州只是純粹處理糧庫被燒一事,而虎符這種東西,不就意味著有可能領兵作戰?
杭州如此繁華鼎盛又是長治久安之地,哪裡需要動用虎符?
「當然是因為——」盛珩突地一頓,噙笑道:「這是個秘密,但可以拿來換你跟晁樞引的秘密,就不知道你想不想換?」
「不換。」她想也沒想地道。
盛珩咂著嘴,惱她嘴巴比蚌殼還硬,怎麼都撬不開。
「算了,不換就不換,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盛珩起身看了她一眼。「我去揚州瞧瞧,要是沒什麼亂子再繞回來,等你辦完差事,咱們一道回吧。」
「殿下還是以百姓為重,務必確定澇災狀況。」
「知道。」怎麼他突然覺得又多了個太傅?擺了擺手,他瀟灑地帶著門外的護衛一道離開。
「總覺得他們兩個有事瞞我,揚州澇災肯定不單純。」尹摯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喃喃自語。
多靜端了壺茶走來,回了她一句。「不管什麼都不關郡主的事,郡主只要辦好自己的姜事就好,趁著這段時間多陪陪夫人,估計晁大人的傷勢可以讓郡主好幾天都眼不見為淨。」
「……他會不會有事?」冷靜下來,她開始擔心他的傷勢。
聽說那兒極為脆弱,所以祖父說朝男人的命根踢或撞,絕對能爭取逃走的時間,而她因為氣極了,想都沒想下重手,現在不禁懊悔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也不知道會不會害他落下病根。
「天曉得?」多靜笑呵呵地道。
尹摯瞪她一眼,惱她的幸災樂禍,是說,她這個下死手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一想起盛珩說他連路都不能走,她不禁擔心了起來,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他,可一想起他放肆的嘴臉……真是怪了,以往他追求自己時也是恪守禮教,怎麼失去記憶的他反而放肆了起來?
她忖著,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想得太入迷,以致於那韋守來時,還是多靜喚她才回過神。
「阿摯,盛公子怎麼走了,是不是昨晚的事惹怒他了?」那韋守擔憂地道:「他會不會把這筆帳記在你頭上了?」
雖說他不知道盛珩的底細,但光看他的舉止談吐,肯定是個京中貴人,令他擔憂壞了尹摯的姻緣。
「那叔,放心吧,他沒放在心上,他急著要走是揚州那兒有點事,待他辦妥了會再回來,屆時我會跟他一道回京。」尹摯好笑地安撫著他。
「你要跟他一起回京?」
「應該吧。」
「所以你跟他……」
尹摯不解,偏著頭看他,等著下文。
可這姑娘家的親事,要那韋守當著她的面說還真說不出口,只能咳了聲,換了話題。「沒事,倒是知府那兒下個月初有場宴會,你就陪你母親去走走吧。」
「喔,也好。」
「有空和你母親到街上走走,要是瞧見什麼喜歡的儘管買,全都記在我帳上。」
「那叔不怕我把你的銀子花光了?」
「我才怕你花不完。」
尹摯被他逗笑,再跟他聊了幾句話,他就先離開了。
她思忖了下,走到外頭將龐定招來,問:「先前要你們盯著陶爺,如今如何了?」
「郡主放心,還盯著,小四那裡早上回報了,陶爺搭上前往蘇州的船了。」龐定拱手道:「還要不要繼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