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拇指腹抵著下顎,有些納悶的嘀咕著,「她一個姑娘家,沒有家人陪同,前往平安碼頭做什麼?」
「平安碼頭?」皇甫璟淵腳下一頓,回頭看著追風。
「是的,那個站牌是前往平安碼頭的。」
皇甫璟淵銳眸微斂,盯著諸葛苡湛,難道諸葛家派出的人是這個姑娘?
「主子,有什麼問題嗎?」
「看來諸葛風是打算把整個家族給毀了,竟然派一個小姑娘前去解決三舅的問題。」皇甫璟淵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追風愕然的瞪大眼,「主子,您的意思是,諸葛家那些人討論一番後,派出諸葛姑娘這個小輩前往京城?」
他自鼻腔發出一記輕哼,「嗯。」
「諸葛家族的族長是腦子壞了嗎?竟然由她前往京城!」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姑娘似乎真有幾分本事,可她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當然,「有幾分本事」這話他可不敢當著主子的面講。
「若是他們誤了三舅的事情,我會第一個送他們上斷頭台。」皇甫璟淵眼底倏地射出一記凜冽寒芒,「傳令下去,準備出發。」
「是。」
與此同時,與諸葛苡湛爭論是否要搭乘黑車的銀子,眼尾餘光瞄到了兩抹有些眼熟的身影站在正準備出發的商隊旁邊。
「等等,小姐,也許我們不用再為這三十文錢爭論,可以省下來了!」銀子連忙拉住諸葛苡湛的衣袖,指著那兩個人。
「怎麼省?」
「小姐,您瞧那兩位公子。」銀子食指指向那兩人。
「他們!」瞧見其中一人,諸葛苡湛的秀眉馬上打了一個大結。
「小姐您還記得嗎?那位公子他——」
「我當然記得,他是前些天到茶館來搗亂,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騙子的傢伙,他化成灰我都認識!」她翻了翻白眼,很不耐地打斷銀子接下去的話。
「小姐,現在不是記仇的時候,您看那位公子明顯是旁邊商隊的頭,方纔我聽到商隊的人提到他們要前往平安碼頭。」
「所以呢?」別跟她說是要她去賣臉,跟那個把她當成騙子的傢伙說好話,讓他們搭順風車。
「小姐,奴婢覺得您完全可以放下當時的不愉快,上前跟那位公子套套交情,讓我們搭個便車。」
她陡地冷下臉,「銀子,你的節操呢?三十文就把你賣了?」
見她突然間變臉,銀子頓時驚覺自己好像錯了,她不該為了省那三十文而不顧小姐的顏面,「小姐,奴婢錯了。」
「欸,丫頭,等等,我覺得銀子說的沒錯。」老爺子看她臉色又陰沉了下來,連忙解釋道:「不過你放心,不是你去賣臉,是我去賣我的老臉,我認識其中一個人。」
「你?別跟我說你認識那個說要把我送進監牢的傢伙。」她腳下一頓,轉身盯著他。
「我當然不認識你口中那個不長眼的,我認識的是鏢局的二當家,我可以請他順路帶我們。」
「鏢局?」
「我要是沒有猜錯,你口中的那傢伙應該是旁邊那商隊的東家,他們的貨物很多,光靠商隊裡的人是絕對沒有辦法將所有商品運送到平安碼頭的,必須在珠江聘請粗工、腳力幣忙,而珠江鎮只有賀平鏢局有那麼多人力,他們一定會聘請賀平鏢局。」
「這跟我們要前往平安碼頭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賀平鏢局中專門負責押運貨物前往碼頭的是他們的二當家霍遠,霍遠與我有些交情,我可以請霍遠載我們一程。」老爺子瞇起精銳老眸,在成堆的貨物與人群中搜尋著他所說的那人。
「你的提議好像不錯,只要不必經過那像伙,我就同意,不過你確定你那朋友會願意順路載我們一程?」
銀子的考慮沒有錯,他們的盤纏的確不多,能省一毛是一毛,但先決條件是不能為了省錢而失去尊嚴,因此當老爺子這麼提議時,她才毫不猶豫地答應。
「放心好了,霍遠為人十分豪爽,定會同意的。」老爺子眸光陡地一亮,腳步飛快地朝忙著搬運貨物的人群走去。
不一會兒,老爺子便眉開眼笑的走了回來,「我猜的果然沒有錯,這支商團聘請的是賀平鏢局,霍遠答應了。」
第四章 再度遇找碴(1)
老爺子憑藉著與霍遠的交情,順利的讓他們搭上順風車,不僅省了車費,時間也快了不少,只要沒有意外,整個商隊定能在午時前趕到平安碼頭。
出門前諸葛苡湛曾經了卜了一卦,在辰時尾時出發,這一路上有貴人相助,雖然中途會遇上麻煩,但因有貴人相助,有驚無險,相信她此番前去京城定—路平安順利。
前往平安碼頭的路上,靠在馬車窗邊的皇甫璟淵橫眉冷眼地看著不遠處載貨馬車上所坐的三個人,其中一個女子撩開窗簾,正瞇著眼睛愉悅地享受著清風拂面的清涼快感。
為何那個女騙子會在他的商隊中?「追風,去問問霍遠,那個女子為何會在我們的商隊中?若是沒有正當理由,讓她馬上離開。」姑且不論她是否是騙子,鏢局的人本就不該隨便放外人進入他們的隊伍中。
「是!」
諸葛苡湛怎麼也沒有想,她正興奮地享受著沿途風景,暢想著即將到來的古代之旅,追風便來到他們所搭的貨車邊,要她馬上離開。
她當下與追風吵了起來,最後還是老爺子出面,要追風看在他年紀大的面子上,讓他們搭順風車,他們願意付車資。
追風詢問過皇甫璟淵後,表示他家主子看在老人家的分上勉強答應,而後警告諸葛苡湛一到平安碼頭便必須馬上離開商隊,不許再與商隊上任何人即使是鏢局的人有任何接觸。
那毫不掩飾的嫌棄與厭惡擺明是還把她當成騙子,簡直是太污辱人,她當即要去找皇甫璟淵理論。
老爺子連忙拉住她,說出門在外萬事要忍,不然她一個姑娘家下場會很慘,她只能硬生生地吞下這份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