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別急著走,我問你一事。」老爺子再度把整個身體趴在圍牆上。
「什麼事情你問吧。」看到他變換姿勢的動作,她差點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喊道:「老爺子,你不要再亂動了,這樣很危險你不知道嗎?你孤寡老人一個,若跌下去還要連累我去照顧你,這樣就會影響到我上京城,你還是保重一點好。」
「呸,呸,呸,你是恨不得我跌下去是吧?這樣詛咒我!」老爺子氣呼呼地瞪著她,鬍子被粗重的呼吸給吹得一上一下。
「老天爺啊,這真是冤枉,我哪有恨不得你跌下去,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老人家。」
「得了,我問你,你是否真的想上京城?」老爺子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這是自然,京城我是一定要去的。」她先前卜過一卦,得知那聖物就在京城,所以這趟京城她是勢在必行。
老爺子瞇起那雙充滿睿智的老眼,語氣不再似方纔那般詼諧,「看在你為了解決家族難題的分上,就由我陪你一起去吧。」
諸葛苡湛心下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他會想一同前去,故意調侃他,「你要陪我去?你一個老爺子搞不好根本沒出過遠門,怎麼陪我去?可別到時把我們都給賣了!」
「小丫頭,我可是曾經在京城住過幾年的,你也太小看我了。」老爺子臉上露出一抹得意與驕傲,睨著下方的諸葛苡湛。
「你在京城住過幾年?看不出來啊!」她抬頭上下瞄著頭髮亂糟糟的老爺子,一點也看不出曾經被京城繁華洗滌過的感覺啊。
「我還沒有歸隱之前,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如今還有不少朋友留在京城,陪你上京,正好順便去拜訪拜訪他們。」他又道:「有我同行,你們家那幾個老頭子應該會放心,我與你們諸葛家可是當了十幾年的老鄰居,他們不放心我放心誰?你說是吧。」
她再次確定問道:「老爺子,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假話?但陪你上京城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老爺子決定先把條件說清楚,免得小丫頭事後後悔。
「條件,什麼條件?我跟你講,我可沒銀子喔,家中最近雖然生意看起來不錯,但是所賺的銀子都拿去填之前的坑洞了,目前諸葛家可沒有太多的銀子可以使用。」
如今已從當鋪贖回了幾張地契,可據她所知,還有一疊未贖回,光想到諸葛家道坑洞,她也真是醉了。
「諸葛家屁股有幾根毛我清楚得很,我不找你要銀子,我也有點積蓄,上京城的旅費不成問題。」
聽他這麼說她就放心了,小心問著,「那你的條件是……」
「只要你答應我會在路上把知道的科學天文知識全告訴我,那我就陪你上京城。」
「原來是這事,沒問題,我一定全部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一言為定,我這就去找你們家族那幾個老頭子,他們敢不同意讓你跟我上京城,我就把他們的鬍子都拔光!」
「成,那一切就看你的羅!」
「丫頭,你不是跟我說那位貴人會派人接你上京城,派來的人呢?」
「那個人昨天半夜匆匆來找族長,說他接到一封急信,是貴人的生意上出了大問題,他必須馬上回京處理,來不及找人送我們前去京城,留下了信物,讓我們自行上京。」諸葛苡湛翻了翻白眼,滿臉無奈的告知老爺子這個不幸的消息。
想到這事她簡直要最倒,哪有可能這麼剛好,這根本是在玩她!
老爺子也用一臉狐疑的眼神瞅著她,「丫頭,你不覺得這事太恰巧了嗎?你們該不會是遇上騙子了吧?」
「應該不是,因為還有這塊信物。族長今早將這交給我,讓我們到京城的東玉大街,街尾最後一戶就是那貴人的家,拿著這信物,下人就知道我們是他們主子在等的人。」
老爺子扯過那塊信物,瞇眸仔細看了下,只覺得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看過……
京城王公貴族的家徽長得都大同小異,只能從細部區分,所以他一時間真的想不出來這究竟是哪一個大戶人家的信物。
「怎麼,老爺子,你見過這上頭的圖騰?」
「印象模糊,一時間想不出來。」他將信物遞還給諸葛苡湛。
「既然這樣,那我們上路吧。」她將信物跟信件一同貼身收好,「我們先到驛馬總站去,有驛馬車可以載我們到平安碼頭,由平安碼頭搭船到雲州,再換交通工具前往京城。」
驛站雖然是供傳遞軍事情報的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但是江州的縣令將它的功能發揮得更為廣大,在州內設置數十個驛站,行車路線貫通整個江州。他還在各驛站旁邊規劃出一塊空地作為轉運總站,除了驛馬車,其他想做載客生意的人都可在此招攬客人。
當諸葛苡湛知道這裡有驛馬車這種古代公車後,早早將路線以及班次時間表等等查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自己做了個圖表,以備來日所需,如今果然派上用場。
驛站外,一隊商隊正在做準備,像是要啟程前往下一站做生意,忙進忙出,沒有人是空間的。
「主子,前去尋找清儒大師的追雲已經從楓樹村回來。」追風稟報著。
皇甫璟淵放下手中正看到一半的信件,「讓他進來。」
接著,一名穿著灰色短打、長著一張國字臉的男子進入雅間裡,抱拳恭敬作揖,「追雲見過主子。」
「免禮,找到人了嗎?」皇甫璟淵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追雲愧疚的看著他,「主子,屬下慚愧,未能在楓樹村找到清儒大師。」
「那可有打探到他的下落或是其他消息?」即使心底早已經有再次錯失清儒大師的準備,但聽到屬下的回報,他還是免不了失落。
「據附近的居民所說,清儒大師當年確實曾經在那落腳過,但只在那裡待過三個月便走了,離去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清儒大師深居簡出,未曾與當地村民有過深交,離去時也未曾告知其他人,只告知屋主他要到處走走看看,因此並沒有清儒大師的下落或是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