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疑惑的看著主子,對她的做法無法理解,給他們一些銀子打發便是,為何要把不知根底的人帶回府,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賴著不走,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算了,反正打從姑娘痊癒之後,許多作為她都看不懂,她也不需要懂,盡力幫著姑娘就是,這是她做為下人的本分。
第十章 一模一樣(1)
玲瓏閣原來就是徐凌瀾經常走動的地方,他為太子招攬人才,而玲瓏閣正好是最多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再上歐陽泉對於一個人的評價總有獨到見解,他會來吸取經驗——以上說的是他的前世。
他前世確實藉由在玲瓏閣走動為太子網羅了眾多人才,可經歷過前世,他已經握有一份前世的名單,根本不需要慢慢接近,試探調查,他如今已經開始在跟他名單裡的可用之材打交道了,有些人現在還是不起眼的小官,將來會一飛沖天,那些他都在鋪路了。
而太子將來會坐上龍椅,這也是篤定之事,不需要額外的助力,他如今拉攏的是將來太子成為皇帝之後要用的人才,而那些前世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間兩面倒,表面上還假裝是太子黨的小人,他自然已所有防備,不會再讓太子犯前世犯過的錯誤。
他可以預期,這一世他的仕途依然會像前世那般的順風順水,若說可能會有什麼變化,便只是他的名聲問題罷了,他刻意要弄臭自己的名聲,外界對他的評價自然不會如前世一般高,這他也有準備了,不管旁人對他如何評斷他都不在乎,若是能毀譽參半那就更好了,那正是他要的。
今日徐凌瀾來是因為歐陽泉說要讓他看幾幅字畫,還說他看到一定會大大驚訝,甚至說出若他不驚訝,便將玲瓏閣一幅千金不賣的字畫送給他,他這才來了,來看看一定會讓他大大驚訝的字畫是何模樣,何以讓歐陽先生誇下海口。
曉月廊裡整整齊齊的掛了三幅字畫,徐凌瀾只看了一幅便變了臉色。
這不是他的字嗎?他何時寫了這幾幅字?
「看吧!老夫就說徐大人會大大吃驚。」歐陽泉得意的說道:「當日老夫想了好久,這才想起這字跟徐大人的字十分相似。」
「這是誰寫的?誰臨摹了徐某的字?」徐凌瀾相當不悅,不是相似,根本一模一樣!
「非也,非也,不是臨摹。」歐陽泉搖頭晃腦的說道:「若老夫沒在一旁看著,也會以為是有人臨摹了徐大人的字,可老夫全程觀看,所以知道並非特意臨摹,而是有人寫的字剛好和徐大人一樣,是不是太有趣了?」
徐凌瀾斷然道:「不可能!」
「老夫就知道徐大人不會信。」歐陽泉不以為忤,繼續撫著鬍子笑著說:「當日陸姑娘在老夫面前一字一字的寫下,根本談不上臨摹了徐大人的字,陸姑娘落筆輕鬆無比,絕無可能是特意學了別人的字。」
徐凌瀾一時微怔,「先生說……陸姑娘?可是相府的陸大姑娘?」
「就是徐大人的未婚妻陸姑娘啊!」歐陽泉笑道:「徐大人和陸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兩人都才貌雙全,真真是天設地造的一對!」
徐凌瀾胸口起伏不定,沒將誇讚聽入耳裡,只感覺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聲音乾澀地問:「先生確定這三幅字畫均是陸姑娘所書寫?」
「老夫非常確定,就是在老夫跟前寫的……」
「徐某告辭!」
不等歐陽泉說完,徐凌瀾倉促離去,他呼吸急促,指尖也在顫抖。
花萸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她聰明伶俐又勤於練習,外人分不出他倆的字跡,他自然分得出來是他寫的還是花萸寫的,而適才那三幅字畫便是花萸寫的,絕對是出自花萸的手沒錯……
徐凌瀾上了馬車,一疊聲吩咐去相府。
端硯被主子這心急火燎的態度嚇了一跳,他嚥了嚥口水問道:「爺這是要去拜訪陸姑娘?」怎麼看都不像要去拜訪,哪有人拜訪這樣氣勢洶洶的,何況又沒提前遞帖,忽然上門又這樣嚴肅,根本像去興師問罪的。
自然了,這種話他只敢心裡想想,不敢說出口。
徐凌瀾心中波濤洶湧,他緊抿著唇,緊蹙著眉,一語不發。
陸宛飛的字居然和花萸一樣?這已經不是巧合可以解釋,天底下也沒有這等巧合!
端硯見主子理都不理他,心裡益發膽戰心驚,主子這般怒火攻心的氣勢,不要去人家相府惹出什麼禍事來才好……
端硯祈禱著相府慢點到,可相府終究是到了。
接獲門房通知,大總管立即出來相迎,對於毫無知會便上門的准姑爺,他不敢怠慢,慎重的請進府裡,命人奉上好茶。
「徐大人,我家相爺眼下不在府中,您……」
徐凌瀾並沒坐下,他的眉眼覆了層冷意,「徐某要找陸大姑娘,煩請陸大姑娘出來一見。」
見徐凌瀾面色凜冽,大總管不敢多問來意,命小廝快去松月院通知大姑娘。
徐凌瀾登門造訪,這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府中,陸宛飛還沒出來會客,陸宛霖已不顧一切的衝到了前廳,後頭跟著追得辛苦的丫鬟小翠。
大姑娘的准姑爺上門,自家小姐在急躁個什麼勁?她都說了讓小姐不要去,不關小姐的事,可小姐當耳邊風,硬是跑去了前廳,她只好跟著跑來,真的是累死她了。
「二姑娘?」大總管訝異的看著不請自來的陸宛霖,皺起了眉頭,老爺禁足了二姑娘,讓她在自己的院子裡反省,她卻不管禁令的跑了出來,其作為叫人搖頭。
「宛霖見過徐大人!」陸宛霖行一個福禮,臉上帶著假意的羞澀,內心是真的傾慕。
真是老天幫她,她終於得以在徐凌瀾面前露臉了,她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將徐凌瀾給搶過來!
如今的她已和以往不同,不再天真,不再幼稚,她知道自己處境艱難,娘親被關在不見天日的柴房裡,不管她如何求情,她爹和祖母都說沒將她娘親送官嚴辦已是仁慈了,要她不許再為她娘親求情,所以她已不能再寄望於她娘親身上,相反的,現在要換她為她們母女謀求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