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飛連忙謙虛的說:「都是諸位太醫一起幫忙才能成事,小女子一個人是萬萬忙不來的。」
太醫們聽了很是受用,其實昨天他們只能算是陸宛飛的幫手,他們的醫術根本沒派上用場,不過她不居功,他們聽了便舒服,於是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讚揚起陸宛飛深藏不露、為人低調、醫者仁心、妙手回春,最後連才貌雙全、人美心慈的詞都出來了。
夏蘭期冷眼旁觀,咬著牙隱忍妒恨。
這些可惡的老頭子,昨日一開始也是跟著太子殿下一起讚美她的,今日卻像牆頭草似的倒向了陸宛飛那一邊,她也要整整他們。
榕樹鎮到了,陸宛飛依序巡視昨日針灸過的病患,每個人都好了許多,她鬆了口氣,又為四十來名新送進來的病患針灸,其中還有染了時疫的泉州五品官員,聽說榕樹鎮這裡的針灸有療效,急忙讓家人送來,陸宛飛忙得不可開交。
另一方面,徐凌瀾隨同太子去整頓泉州府的秩序了,先是開倉放糧、聯合藥鋪來穩定民心,跟著審問那批毛賊,發現他們竟然與某些官員勾結。
亂象叢生,太子大大震怒了,誓言除了賑災,非要將泉州府好好整頓一番不可。
徐凌瀾蹙著眉,他知道太子通常只是說說,真正困難的事都交給他來做,太子說要整頓,但是如何整頓,太子是毫無想法的,要他來想。
他看到了陸宛飛針灸的成效後,原是想著若能早日平定疫情,他們便能早日返京成親,可如今還要整頓泉州的貪官污吏,要調查的事情就多了很多,絕非半個月一個月能了事,鐵定是份苦差事。
這一日他忙得分身乏術,無暇再回去榕樹鎮,不知道榕樹鎮鬧了個人仰馬翻。
榕樹鎮裡第一批針灸過的病患原本好端端的,卻在過午之後又開始高燒不退、上吐下瀉,陸宛飛一時也亂了方寸,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且更糟糕的是太醫們也一個個的倒下去,似乎都染上了時疫,可看症狀又有些不像,令她摸不著頭緒。
她詢問過看守的官兵了,在他們未到之前,病患都好好的,有些都可下床走動了,他們到了之後,她看過病患沒問題,可以開始進食,他們也只是喝了點白粥而已,並未食用其他食物,而太醫們在驛館已用過早膳了,來到之後也只喝了茶水而已,而不管是白粥或茶,都是在隔離的廚房做出來的,絕不可能受到污染。
一時間棚子底下哀嚎聲四起,陸宛飛想再為他們針灸減輕痛苦,他們卻是再不敢讓她針灸了。
就在這時,夏蘭期臉擔心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幽幽說道:「我早說了陸姑娘的針灸有古怪,沒人相信,大家不要再相信她了,不要再針灸了,由現在開始,我給各位配的藥膳,一日兩碗,明日便能見效。」
陸宛飛頓時明白了是誰從中搞鬼,肯定是夏蘭期,只是她沒證據,只能先忍著。
夏蘭期和芙兒給哀嚷中的病患分發藥膳,連虛弱的太醫團也接受了她的藥膳,深信不疑,一股腦的喝下。
夏蘭朗揚起了嘴角,很滿意眼前的一切,再過不久他們就要轉為對她歌功頌德了,太子和簡和徐凌瀾他們怎麼還不回來?他們要回來目睹這一切才算得上精采啊……
陸宛飛不置一詞的看著,壓抑著胸口的怒火,陰間使者的聲音驀地冒了出來。
「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她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她是末世巫族人穿越而來,她能看穿未來,那些藥膳也都是特製的,你是對付不了她的,有多遠就閃多遠吧,不要與她正面交鋒……」
陸宛飛這才明白為何夏蘭期的醫術為何那般厲害,而她也肯定是看到了未來的徐凌瀾只在一人之下、貴不可言,這才要與她搶奪正妻的位置,加害她不夠,這次還拿百姓的性命來操弄……
她深吸了一口氣,快步朝夏蘭期走過去。
陰間使者急了,「喂!你要幹麼?你到底要幹麼啦,我的天啊,我的祖宗,這個女人也太不受控制了……」
陸宛飛不理陰間使者的呼喊,她直直走到夏蘭期面前才停下來。
夏蘭期見到她,揚起了得意的微笑。「怎麼,陸姑娘是來向我道謝的嗎?謝謝我替你收拾殘局……」
陸宛飛卻是揚手給了夏蘭期一耳光。
夏蘭期摀住面頰,又驚又怒地吼叫,「你這是做什麼!」
這一幕,不巧正好被歸來的太子人馬目睹,所有人都呆住了。
「問我做什麼?你才要問問你自己在做什麼!」陸宛飛寒著臉說道:「為了一己私利,不惜百姓受罪,若是疫情繼續擴大,繼續有人因染上時疫而死,你承擔得起那些人命嗎?你心裡過意得去嗎?你做的事是間接的奪取人命!」
夏蘭期臉色驀然漲紅了,這死丫頭是知道什麼了嗎?知道她在白粥和茶水裡加了料嗎?
同一時間,太子等人已下馬快步走過來。
太子做起和事佬,「怎麼回事?兩位姑娘有話好說,不要動手動腳。」說著,還對徐凌瀾使了使眼色,認為是兩個女人在為徐凌瀾爭風吃醋,還打了起來。
夏蘭期委屈的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陸姑娘突然走過來對我動手,是不高興我醫術比她好嗎?我也只是想著救人罷了,沒想到得罪了陸姑娘……」
她在對太子訴苦,眼眸卻是時不時瞟向寒著臉的徐凌瀾,心中想著,像陸宛飛這種潑婦,他還敢要嗎?
太子納悶的道:「是嗎?陸姑娘為何動手,可否說個明白……」
徐凌瀾這時已越過閒雜人等到了陸宛飛面前,一句責備都沒有,只關切問道:「你無事吧?」
夏蘭期氣得咬牙,她會有什麼事,被打的是我啊!
「我沒事。」陸宛飛疲憊的歎了口氣。「只是覺得有些人實在太自私太可惡了,一時動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