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以為你是誰啊!」她氣得全身顫抖,彎腰脫下高跟鞋,憤怒的扔向他。「你以為我是你養的小貓小狗嗎?!方澤楷,憑什麼你要我不准動,我就不能動?!」
她會乖乖聽他的話才有鬼呢,別忘了,她現在可還在生他欺騙她感情的氣呢,他憑什麼對她頤指氣使的!
他側頭閃過她扔來的高跟鞋,邁步走到她面前,強壯的雙臂啪地撐在吧檯上,冷靜的撂下狠話,「你可以不聽,但我會把你綁起來,直到我們的談話結束為止。」
從他的眼神及語氣,她可以清楚感覺得出來,他並不是在開玩笑,倘若她真的離開這張椅子,他真的會找東西把她給綁起來。
「你!」她氣恨得直咬牙。「你把我這樣槓到這裡來,到底想做什麼?!」
還有那該死的徐劭強,什麼幫她出氣,說得好聽,結果竟然眼睜睜看著她被他給硬槓帶走也不幫忙!要是她離開這裡回去,看她怎麼跟他算這筆帳!
想做仕想跟你道歉。」方澤楷瞥了她一眼,踱到冰箱前,取出各式各樣的青菜。
「道歉?」艾星涵不禁冷笑。「你這樣隨便強擄別人到你家的行為,就是跟人道歉的方式與禮貌嗎?」
她看他是擄人擄上癮了,上次綁架她一起去旅行還不夠,這次居然又來?!
「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如果我好聲好氣的懇求你來,你會答應嗎?」當然不會,只怕她連理都不會理他,就像方才在店裡一樣,她只顧與其它男人卿卿我我、大搞曖昧親密,卻徹底漠視他的存在,惹得他氣惱妒恨不已。
「既然你知道,幹麼還要強『請』我到這裡,你不是很清楚嗎?我現在連看到你都不想!」更別說是跟他這樣可惡的傢伙,共處在一間屋子裡了。
「原因我說過了,我要跟你道歉。」他將所有從冰箱取出來的蔬菜全堆放到她面前的吧檯上,接著,取來刀子與木製砧板,在她面前開始切起那些蔬菜,沒多久,那些菠菜、芹菜、紅蘿蔔等各式蔬菜,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嗤,」見到他那切菜的舉動,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嘲諷嗤笑,「喔,原來是這樣啊,現在我總算弄明白了,所以,你所謂的道歉就是要親自為我做一頓飯,然後拍拍屁股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就這樣跟我和好,要我原諒你?」
他這樣的道歉方式未免太廉價了,他以為她受到的傷害,是簡單的一頓飯就可以抹平解決的嗎?
懲罰。」方澤楷垂斂著黑眸,動作未因她的話而有所停頓,依舊專心的切著那些蔬菜。
「懲罰?」艾星涵不禁微微愣住。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懲罰?是要懲罰她還是他?
她還沒想出答案,便見他已將蔬菜全部切好,轉身從一旁搬來了果汁機,打開蓋子,將那些切碎的蔬菜全扔了進去。
「你這是……」
她還沒來得及把疑問說完,他已朝裡頭加了水,按下了啟動按鈕。
轟隆隆地,果汁機運轉的聲音,瞬間在廚房吵雜的迴響著,不過幾分鐘時間,一大壺黑綠濃稠、分辨不出原先樣貌的蔬菜泥新鮮出爐。
方澤楷取來杯子,毫不猶豫的倒了一杯,朝她舉起杯子。「這一杯,是要向你道歉,我不該私自與喬治、弗雷做交易,未經你同意便偷看你的日記,是我錯了,對不起!」語畢,他仰頭將蔬菜漿一口飲盡。
艾星涵見到他這般灌飲蔬菜漿的舉動,驚得幾乎都傻了,她張大嘴望著他,遲遲做不出反應。
「第二杯,是要向你道歉,我不該為了追求你,利用日記裡的內容,安排了那趟你一直殷殷期盼、嚮往的旅行,藉此卸下你的心防,以此來打動你,讓你接受我,是我錯了,對不起!」他再倒了一杯那色澤黑綠可怕的蔬菜漿,仰頭往嘴裡灌。
「你……」她一臉複雜的瞅著他,張口想問他為什麼,可最終她還是咬住了唇,沒有問出口。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明明他最討厭蔬菜的,不是嗎?哼。
「第三杯,是要向你道歉,在得到了你的愛之後,卻還刻意隱瞞了事實,未秉持著情人該互相坦白的忠誠信條,將事情老實告訴你,讓你自己在意外撞破發現我背著你所做下的事後,傷心難過,是我錯了,對不起!」方澤楷嗆咳了幾下,忍住反胃作嘔的衝動,繼續倒了蔬菜漿,大口吞飲著。
他一杯一杯的猛灌,每一杯都代表著他對她深深的愧疚與歉意。
終於,艾星涵看不下去了,急忙從高腳椅跳下來,伸手想要奪走他手中的杯子,阻止他這種自虐的懲罰行為。「夠了!別喝了!方澤楷你瘋了嗎?!你這樣瘋狂的喝,胃會受不了的!」只怕他還沒得到她的原諒,胃就先弄壞了。
他卻不聽她的勸告,一個側身閃過她伸來的手,依舊大口大口不停灌著,直到他一個不小心嗆著,再也受不住打從胃裡湧起的劇烈噁心感,掩嘴旋身狂奔向身後的水槽,將方纔所喝進的蔬菜槳全嘔了出來。
「你真是……」艾星涵看得是既心疼又氣惱,忙抽過廚房紙巾,奔到他身邊,一邊幫他拍背,一邊幫他擦拭著臉上的冷汗,斥罵道:「誰要你用這種愚蠢的笨方法來懲罰你自己的!」
方澤楷的俊臉一片慘白,擰開水龍頭隨便沖洗了一下臉、漱了漱口後,便氣息不穩地粗喘著氣對她說道:「我只是想證明,為了你,我連最厭惡的青菜都可以吃,想證明……我向你道歉認錯的決心,好乞求你的原諒而已……」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令她再次相信他的真心。
「你……你以為你這麼做、這麼說,我就會心軟原諒你嗎?」她咬著唇,快速地收回自己擱在他背上的手,故意裝出一副冷漠姿態。「不可能,我才沒那麼簡單就原諒你對我所做的一切。」話雖是這樣說,但其實她的心,早已因為他的道歉乞求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