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跟他交往。他爸前陣子不是出事嗎?我不過遇到他就給他關心了一下咩。」他們之間只有包養,沒有交往啦。
那天被他拒絕後,她早就對他死心了,沒錯,她早就不喜歡他了,怎麼可能再跟他交往。
「你唷,他那天那樣對你,你還理他幹麼?」話雖這樣說,崔惜恩卻很清楚好友從來就不是會記恨的那種人,否則當年國中時,也不會特地跑來她家想幫她的忙,卻在跟她大打一架後,還找來弟弟出面幫她和奶奶。
其實後來,她知道當年商凱暉買走的那個破陶碗根本不是什麼古董,那只是他們想讓她和奶奶安心接受幫助的一個借口罷了。
她一直都記得,那時商凱暉來找她時說過的話——
「我姊她只是想幫你跟你奶奶,沒有任何惡意。她那個人很笨,不會看人臉色說話,因此常常出於好意卻都被誤會。她說話和做事有時會太直接而有點傷人,但那並非她的本意,我希望你跟我姊成為好朋友,幫我們多照顧她一點,好嗎?」
當時,商凱暉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她,明明只是個比她還小兩歲的小表,可她竟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還被他看得沒用的紅了臉。
之後她真的跟商曉靜成為好朋友,一來是不想讓商凱暉失望,一來則是因為商曉靜真的如她弟所形容的那樣,是個很熱心卻常常用錯方法的傻女孩。
「我跟他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能氣多久?加上他爸又出了那種事,見面多少要安慰他一下吧。」跟好友之間一向沒有秘密,這是自己第一次有事隱瞞她,因此覺得有點不安。
「然後呢?」崔惜恩問。
凌學長父親出事的那段時間,他向學校請了一陣子的假,偶爾有事過來學校,臉上也都面無表情,渾身散發出一股拒人於外的冷漠。但這幾天再見到他,他又已經恢復成以前那種溫和親切的樣子了。
「什麼然後?」
「學長現在心情怎麼樣?」
「應該好很多了吧。」至少有笑容了,眼神也不再冷得凍人。
總覺得好友提到凌學長時的語氣怪怪的,崔惜恩審視的盯著她,「曉靜,你是不是常常去見他?」
「哪有?」否認得太快,她差點咬到舌頭。
「真的沒有?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跟他變得很熟了?」
被好友敏銳的直覺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躲開好友探索的目光,用力搖頭,「真的沒有。」
「曉靜,我想勸你一句,如果你只當他是朋友無所謂,但千萬別把自己的感情陷進去。」
商曉靜沒有多想的脫口問:「陷進哪裡?」
「陷進你家馬桶裡啦。」崔惜恩沒好氣的嗔道。這個傻妞!
「你才掉進屎坑裡。啊——你幹麼打我?!」她不滿的摸著自己被好友敲了下的額頭。
「誰教你不認真聽我說話。」還天兵的問:陷進哪裡?曉靜智商有這麼低嗎?她怎麼不知道。
「你突然那樣說,我一時沒想到嘛。」現在她知道惜恩是什麼意思了,「你放心啦,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我現在只是把他當成普通朋友。」
「最好是這樣。」她是真的覺得凌學長不適合曉靜,以好友單純的個性,若是真的跟他交往,絕對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商曉靜覺得她想太多了,不以為然的說:「惜恩,我都被他拒絕了,哪可能再喜歡他?你不用擔心啦,吃飯、吃飯。」她拿起湯匙,吃起自己點的咖哩燴飯。
然而,低頭吃著飯時,她心裡卻不禁想著,她把凌適塵當朋友,那他呢,又是怎麼看待她的?
手機鈴聲陡然響起,瞥一眼來電顯示,她立刻接起,「喂,我現在跟同學一起在吃午餐……明天早上?我沒課,好呀……嗯,再見。」
掛斷電話時,看見好友投來的異樣眼神,商曉靜伸指摸了摸嘴邊。
「怎麼了?我臉上沾到咖哩了嗎?」
「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崔惜恩挑了下眉問。
「呃……是凌適塵啦。」頓了下,她還是坦白說了。
「他找你幹麼?」崔惜恩再盤問。
「他說有事,叫我明天去找他啦。惜恩,你幹麼像我媽一樣問東問西的?」有點不耐煩的瞪她一眼,覺得她未免管太多。
「那是因為你剛才接電話的語氣很不尋常。」
「哪裡不尋常?」商曉靜好奇的問。
她托著腮,想了下形容說:「透著一絲女人味。」
「我本來就是女人,有女人味有什麼不對?」沒女人味才奇怪吧?
崔惜恩翻了下白眼。那種女人味是在面對心儀的男人時,不自覺流露出來的一種嬌柔,不過她沒再多解釋,而是直接勸,「曉靜,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跟凌學長走太近比較好。」
曉靜看不見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知在接聽那通電話時,臉上的神情比平常還溫柔了幾分,這讓她有點擔心,怕好友最後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愛上他。
「他只是有事找我,又沒有要幹麼,你別想太多,我跟他絕對不可能啦。」商曉靜不在意的揮揮手道。
看見凌家大門前停了一輛小貨車,商曉靜繞過它走進去後問:「欸,凌適塵,你家門前怎麼停了一輛貨車?」
正在封箱的他抬頭表示,「那輛貨車是我跟一個朋友借來的,要先載一部分東西過去。」
她一怔,這才看見堆在客廳裡一箱箱打包好的紙箱,「你這麼快就要搬東西過去呀?」
「昨天我把論文交出去了,接下來就等口試,趁這段時間先把一部分物品搬過去,到時要到美國才不會太匆忙。」他在這個家住了二十幾年,自己的加上父母留下來的物品,有不少東西要搬。
「噢,那你叫我過來幹麼?幫你搬家嗎?」她看了看客廳裡的紙箱,至少也有二、三十個。
「不是,我是要給你這個。」他從桌上拿起一個信封,遞過去給她。
「這什麼?」她打開沒有封口的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支票,上面的金額剛好是她先前借給他的那六百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