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承志聽著向冬兒的話,腦海中不由浮現自己兒子那張絕世冷臉,居然很是認同她的話,笑意微微浮現他的唇角。
「夠了。」他擺擺手,示意美艷婦人不要再說。
他剛剛沒有阻止,是想看看向冬兒面對刁難的反應,想不到她不驚不懼,直言不諱,倒是讓他有些欣賞她的直率了。
「世子不在,那就新婦敬茶就好了。」
雍承志命令一下,旁邊馬上有小廝拿著托盤,裡面有兩杯茶,向冬兒跪下朝雍承志行了大禮後,喊了一聲父王,取了其中一杯,用雙手恭敬地獻上。
雍承志接過了茶,意思性地抿了一口,便將茶放在一旁,給了新婦一個厚厚的紅包。然而托盤上還有另一杯茶,美艷婦人自然而然地在雍承志旁邊的位置坐下,似乎也想讓向冬兒敬茶。
想不到,敬完了王爺,向冬兒便自顧自地站了起來,向王爺福了福身,一副禮成的樣子。
按理說,新人敬完父母,還要敬祖父母及伯父伯母、叔父叔母及兄姊等。可是王府的情況不同,祖父母那就是先皇及先皇太后,伯父就是當今皇帝,叔父也都是王爺,今日都沒有到場。府裡的賓客大多是沾點關係來湊熱鬧的遠親,或者是好友,就算有官職,誰敢受世子妃的敬茶?那可是以後的王妃!
而雍昊淵是晉王長子,剩下的只有一個庶弟和一個庶妹,也沒有兄姊需要敬茶,向冬兒早就摸清楚王府的人口,所以在敬完王爺後沒有再多問,直覺今日的敬茶儀式應該就這樣結束了。
想不到那美艷婦人見向冬兒不理她,她因為身份的關係,最恨別人不將她放在眼裡,氣得保養得宜的臉都扭曲了,怒火中燒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向婆婆敬茶?」
婆婆?向冬兒滿臉迷惑。「我聽說婆婆已經不在了啊……」
「怎麼會不在?姊姊去了之後,我暫管王府,所以我就是你的婆婆!」美艷婦人氣呼呼地道。
向冬兒還是搞不清楚。「請問你是……」
「我是王爺的妾室,你可以叫我於姨娘。」美貌婦人說得振振有詞,完全忽視後面賓客們忍不住露出的鄙夷。
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扶正成為晉王妃,而她也會想辦法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世子,到時候雍昊淵那個殘廢與這個新入門的媳婦只會是犧牲品,因此她對向冬兒一開始就很不客氣,打從心裡不打算尊重她。
殊不知向冬兒聽了她的話,不僅沒有如于氏所想的那般重新下跪敬茶,反而頭搖得更厲害了。「既然是王爺的妾室,那更不成了!我的丈夫是嫡長的世子,我是世子妃,所以敬茶只能敬王爺與主母。這是倫理,也是禮節,怎麼可以敬一個不入宗譜的小妾呢!」
「你說什麼?」于氏憤而拍桌,彷彿就要上前去賞她一巴掌,讓她知道什麼叫好歹。
雍承志見快要鬧起來了,心頭不快,他雖寵愛小妾,但世子的份量畢竟比小妾重多了,於是沉聲喝止了于氏。「夠了!你還要鬧多久?這件事你的確僭越了,到此為止吧!」
于氏一聽,即使有滿滿的怒氣想發洩出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一直惡狠狠地瞪著向冬兒。
第三章 傳說中的暴虐世子(2)
京城裡,不少人知道雍承志對這個小妾于氏很是寬容,甚至影響到他與世子的父子關係不睦,否則豈有可能讓一個妾室對世子妃如此無禮?
這個于氏是刑部尚書的庶女,當初千方百計的使了計謀投懷送抱,讓父親將她送入了王府,不過礙於身份只能做妾。晉王在邊關與外族作戰時,她堅持相隨,在晉王險些中了敵人冷箭暗算時,于氏替他擋了一箭,也算救了他一命。賢良的王妃感念她的恩德,之後對她便百般的好,甚至因為自己體弱多病,把管家的權力分了一半給她。
可于氏是個有野心的,否則當年也不會用自己一條命來拼一個前途。在她陸續生下一子一女後,漸漸開始對王妃和世子的位置有了想法,而這個想法在王妃過世及世子殘廢後越來越強烈。
橫豎晉王因為她的救命之恩,對她許多過分的言語與行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她取得王府管家的權力後,更收攏了府裡不少人,不聽話的就除掉安插自己人。
今日這個向冬兒讓她沒了面子,她就能讓向冬兒在王府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王爺,既然有了世子妃,賤妾管著王府中饋,也該交到世子妃身上。不過世子妃年紀尚輕,只怕沒有經驗,不如先將世子妃交由賤妾管教,直到她能完全接下王府管事的責任為止?」于氏盡量表現出大度,想讓王爺在眾人面前將向冬兒交給她,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好好整治她,還能順便堵住悠悠眾口。
不過,將世子妃交給一個妾室管教,這種話也只有于氏說的出口了。一些明白事理的親朋們在背後不斷腹誹著于氏的無恥,但若王爺願意慣著她,讓她在府裡橫行霸道,誰敢多說一句?
向冬兒再怎麼天真,也是聽得俏臉微微抽搐,心想王爺不會真的昏庸到答應她吧?不要她嫁進王府還沒被世子宰了,先被這個狠毒的女人玩死。
雍承志思考著于氏的話,正要表態,想不到正廳之外,突然傳來雍昊淵輪椅的聲音。
雍昊淵孤傲,一向獨來獨往,王府已經為了他將所有的門檻都拆了,樓梯也改成斜坡,所以他很輕易地將自己推到了向冬兒身邊。
他以為向冬兒見了他會是一副哭哭啼啼的嬌弱樣,求他替她做主,想不到她竟是面露驚喜,大膽地將她微涼的小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還好還好,你沒有生病。昨夜你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我還怕你受涼呢!要不是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我早就請嬤嬤送披風去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