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吉兆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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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她以後若成了王妃,就能壓在你頭上了。」雍昊淵想看看她的反應。

  「壓在我頭上有什麼關係,壓在你頭上比較麻煩,你絕對不會想叫她母妃的。」向冬兒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原來你進門時心情不好,是為了這樁事啊……」

  她突然一本正經地問他,「想不想先出口氣?」

  「怎麼出?」雍昊淵好奇了,她竟有這種提議。

  向冬兒神秘地笑了,「當你是兄弟才……啊不,當你是夫君才幫你,別人我可不管的,這回我真得拿出我的珍藏了。」

  她走到內室的衣箱旁,翻箱倒櫃的由最底層取出一個鑲了螺貝的小盒子,盒子約莫有手肘那麼長,被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而後,她又不知從櫃子拿出什麼東西,塞到了袖袋中。

  「走吧!」向冬兒話聲一落,逕自推著雍昊淵的輪椅無聲無息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就是湖畔,冬日天冷,入夜了根本沒人,巡邏的侍衛也剛剛才經過,向冬兒熟門熟路的,躲過了所有可能遇到的侍衛與下人,直接將雍昊淵推到了于氏的院子之外。

  于氏由於仍是妾室,並不住主院,她住的地方離主院還有段距離,甚至比世子的院子離得還遠,而她的兩個孩子便與她住同個院子,圖個熱鬧。

  向冬兒推著雍昊淵沿著圍牆在一個地方停下,她選的地點很微妙,離院門拐了個彎還有一段距離,從圍牆邊的喜鵲登梅鏤空花窗還可以清楚看到院子裡的景象。

  此時早該是眾人入睡的時候,但由窗子看進去,于氏與雍暻雲及雍昊平不知在說些什麼,在燈光映照下,表情洋洋得意。

  「全都在啊!那正好了,省得我還要爬上屋頂。」向冬兒在雍昊淵的詫異下,取出了那個鑲貝小盒,小心翼翼的打開,居然是一串鞭炮。

  向冬兒嘿嘿笑了兩聲,低聲朝雍昊淵說道:「這可是我出嫁那天從侯府弄來的,王府來迎娶時要鳴放鞭炮,但我嬸娘小氣,肯定是隨便放個幾串了事,所以我便把最大的一串給留下來,以後過年還能剪幾顆下來點著玩。」

  她在他面前揚了揚鞭炮,賊兮兮地塞進他手上。「世子武功高強,準頭應該不錯吧?」

  雍昊淵好像知道她想做什麼了,偏偏他完全不想阻止,心中還躍躍欲試。

  「扔進屋裡沒有問題。」他還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正中央,保證沒有人知道從哪個方向扔的。」

  「那最好不過了。」向冬兒笑嘻嘻地由袖袋裡取出火折子。「那就勞煩夫君了。」

  雍昊淵瞇眼往院子裡看了看,驀地點燃了手上的鞭炮,快手往圍牆裡一扔,鞭炮突然劈里啪啦炸響,嚇壞了裡頭的于氏三人。

  于氏尖叫了一聲,一邊大罵著殺千刀,一邊腿軟嚇趴在了地上,姿勢像只癩蛤蟆,頭髮也被她甩得散亂,完全失了以往的貴氣,雍昊平怪叫一聲,居然跌坐下來抱住了雍暻雲的腿,一張臉埋了進去,險些沒把她的裙子給扒下來;雍暻雲則是慘叫不休,被自己哥哥害得跌倒,因為怕被鞭炮炸到,邊叫著邊像只蟲一般往前爬著。

  向冬兒透過雕花窗看得一清二楚,捂著嘴笑得肚痛,雍昊淵則是冷靜地看著這一切,黑眸中有光芒微閃,不知在想什麼。

  寂靜的夜裡這麼大動靜,很快的就聽到了侍衛的腳步聲。

  雍昊淵說道:「該走了。」

  向冬兒二話不說,推著他的輪椅便飛快地逃跑,雍昊淵本想告訴她不必顧著他,但她的路線像是計算過的,沒有傻傻的繞回前門,反倒是由旁邊的王府側門直接離開了府中,此時侍衛都被于氏院子的騷動吸引過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出入。

  然後,她推著他沿著王府圍牆飛奔,跑了約莫半刻鐘不到的時間,又很快地由另一頭的側門進入。這裡的側門就有侍衛看守了,不過卻不是于氏的人,向冬兒平時出入王府都走這裡,時常拿點心打點侍衛們,交情好得很,所以在這麼奇怪的時間見到世子與世子妃衝進王府,他們即使心知肚明應與方纔的鞭炮聲有關,也裝作沒看到。

  一直衝到了大湖邊的世子院落外頭,估計于氏那頭也鬧起來了,沒人有空理他們,向冬兒才停了下來,極沒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好一陣後,突地哈哈大笑起來。

  「天啊,跑死我了,小命差點都沒了,可是看于氏和她的兒女那樣子,真爽快啊……哈哈哈哈哈……」

  雍昊淵仍是那副深沉的模樣,心中回想著方才于氏三人被炸得灰頭土臉的狼狽樣,不斷自問——他方才真的把鞭炮扔進于氏的院子?他這尊貴的晉王世子,真的做了那種野孩子做的事?

  再低頭看到笑得快岔氣的向冬兒,她那純真無偽的歡快,還有不計形象的直率,竟撓得他的心都癢了,雍昊淵悛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化,嘴角揚起,最後居然放聲大笑起來。

  有多久他沒這樣笑過了?是從母親死去那一刻?還是早一點,從父親納妾的時候開始?抑或更早,在他成為世子,注定接下王府這沉重擔子,逼得他不得不在皇子之中選一個支持的時候?

  那麼複雜的問題,他卻不願思考了,在這一刻,他只想依著自己的心情,好好發洩一下大笑一場。

  她真的用她的方式在拯救他,她那些看似少根筋的奇思妙想,對他而言卻都成了對症良藥,一絲一絲的將他身上的黑暗剝去。

  雍昊淵眼眶都笑到濕潤,眼波顯得柔和,情感也豐富了起來。

  而他一笑,向冬兒就傻了。

  她抬起頭,看著月光下笑得暢快的他,沒有冷漠、沒有無情,就像這冬夜最美的一場夢,讓她的芳心漲得都疼了,腦袋都糊成了一片,只想伴著他一生,看他這樣笑。

  他的責任太重,思慮太深,敵人也太難纏,她什麼都幫不了他,但她希望他在她身邊時,能夠暫時卸下冰冷的盔甲,單純只是她的夫君,不是什麼需要防備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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