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雍昊淵接到消息時,臉色大變,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直接往工寮衝去,把四周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還真沒見過世子如此神情,就連大雨連日,糧米不足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驚慌啊!
來到工寮急忙脫掉蓑衣,雍昊淵如無頭蒼蠅般不知往哪裡走,馬上有百姓替他領路。
向冬兒已被安置在工寮裡一張舒適的榻子上,當雍昊淵見到了臉色蒼白、弱不禁風的她時,緊張的直奔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臉,再輕輕地抱了下她,一直到現在他的心跳仍無法平緩。
他多怕,多怕自己莫名其妙地失去她,他一輩子再也不可能遇到第二個向冬兒,這麼愛他,也被他這麼愛著。
「我沒事……我沒事……」向冬兒也是第一次看到雍昊淵驚惶擔憂的模樣,不由拍著他的背安撫他,連自己身體虛弱都忘了。
「你都昏倒了怎麼會沒事?大夫怎麼說?」雍昊淵不敢抱得太大力,也不敢放開她,身體幾乎都要打顫起來。
想不到向冬兒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看著他的臉,圓眼兒亮晶晶地,抓起他一隻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這裡,有我們的孩子了。」
雍昊淵呆住了,像個傻子一般看著向冬兒,似乎遲遲未能消化自己所聽到的消息。
向冬兒眼睛眨了眨,「夫君?」
依舊沒有反應,她開始有點緊張了,索性大力搖了搖他。「夫君你怎麼了?大夫說我懷孕了啊!懷孕又情緒激動才會暈過去,你……」
雍昊淵終於回神了,他壓抑住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只是因為懷孕了?身體無礙?」
「真的!」向冬兒笑瞇瞇地道。
雍昊淵無法以任何言語形容自己如今澎湃的情緒,他只能再一次抱住她,在她耳邊低喃著,「你嚇壞我了……今日每個消息都嚇壞我了……我的天啊……」
幸好他設了坐堂的大夫,否則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所以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他對那些百姓好,不也報答到自己身上了。
向冬兒似乎能瞭解他的感覺,從柳家的運糧船抵達,到她昏倒,現在又說懷孕了,心臟不強一點還真無法承受。
「我也嚇壞了。」其實她剛聽到這消息,嚇得可不比他輕。「而且我一想到以後要頂個大西瓜好幾個月,心裡特別彆扭。」
雍昊淵一愣,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夫婦兩人笑著對視著,眼中都是對彼此的愛戀。
百姓在旁看著他們夫妻相擁,雖說有些不合禮法,卻沒有人出言議論,因為眼前畫面實在太美,美到令人捨不得打斷。
不知道什麼時候,街上傳來百姓的驚呼聲。
「雨停了!大雨停了!」
「太陽出來了啊——」
雍昊淵與向冬兒齊齊牽手,在百姓的簇擁下,一起走到了室外,地面仍是濕的,但抬起頭,重重的厚雲裂了一個縫,透出藍天及陽光,照射得每個人身上暖烘烘的。
百姓已然感動得跪地拜天了,更有人口稱世子妃的孩子有大福氣,一懷上就糧來雨停,是大吉兆,未來肯定吉星高照,洪福齊天。
「終於過去了。」向冬兒感歎道,眼眶都濕了。
「謝謝你將好運帶給我。」雍昊淵大手微微用力,更堅定地與她牽在一起。
向冬兒卻是笑著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現在咱們王府的福星可是他呢!」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來搶人(1)
雨一停,接下來是接連不斷的好天氣,雍昊淵也忙著處理災後事宜,除了修繕房屋,清除污泥等等,還要安置難民。此外,他還將向冬兒的魚池直接改建為蓄洪池兼護城河,也多架了幾部水車,可保將來若再發生像今年春日這樣的異常大雨也不會再淹水了。
反正平日也還是能拿來養魚的,向冬兒自然不會管他如何去利用。
城牆的興建也重新開建,如火如荼,雍承志知道兒媳婦懷孕,大喜之下在家待了幾日,待城內秩序恢復,才又開拔回遼東去練兵。
生活回到了正軌,向冬兒又開始至官署送膳食,按理說懷孕前三個月胎兒還不穩,這要在京城肯定得坐胎三個月。可這裡是東北,百姓沒那麼嬌嫩,大夫也說向冬兒的身體健康,經常走動有益生產,所以她根本坐不住,今日便討了這個差事。
不過食盒當然是翡兒與翠兒摶著,向冬兒只是慢吞吞地走著,一下子就到了官署,恰恰是午膳時間。
此時官署裡的雍昊淵正在看一封信,神色有些古怪,但當他看到向冬兒來了,那奇異的表情立刻收斂,換上一派輕鬆。
「怎麼又來了,不在家裡休息?」他雖然想見她,但又擔心她來來去去影響身子,簡直每日都在煎熬。
「這麼不想看見我?」向冬兒現在母憑子貴,對他可是越來越囂張了。
可是雍昊淵就喜歡她這副嬌氣的小模樣,這丫頭益發成熟誘人,臉蛋與身子都長開了,時時刻刻都能牽動他的心。
「娘子大人如今在金州城聲名赫赫,都勝過我這個世子了,小子豈敢嫌棄。」雍昊淵笑道。
「這還差不多。」擺完了架子,向冬兒馬上笑嘻嘻地拉著他坐下,又恢復成小丫頭時那副天真嬌憨的樣子。「快看今日午膳有什麼,來頭可大了!」
雍昊淵一看,一碟木耳炒蛋,一碟山芋蒸排骨,一碟炒蔬菜,一碟醋黃瓜涼拌雞肉絲,外加一小盅蘑菇雞湯,菜色很簡潔,也沒什麼特別的食材,不過雍昊淵知道味道肯定是好的,他就沒吃過向冬兒手上做出來不好吃的東西。只是她說來頭大,他怎麼也看不出來。
向冬兒早知道他一定猜不到,便笑著替他解答。「這雞蛋是城北一家姓馬的人家送的,木耳與黃瓜是住河邊的農戶送的,山芋是築牆的工人去城外挖來的,排骨是市集上豬肉攤送的,磨鏈是城西張家的三個女兒去山裡撿的,也就是說,這一頓純粹是吃白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