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上回到金州城宣讀旨意的傳旨官回到京裡後,居然說晉王世子的腿傷已癒,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
向春華想到他那俊朗五官與翩翩風采,芳心就不由自主陶醉起來。上回雖說她被雍昊淵那嗜殺的傳聞嚇跑,但仔細一想,那都是向冬兒在說,說不定是胡謅故意嚇唬人的呢!何況雍昊淵腿傷好了,也沒有理由脾氣暴躁了,肯定會嫌棄原本因惡名而不得不娶的向冬兒,越想自己機會越大。
她要的可不是共事一夫,而是把向冬兒給踩下去,自己做世子妃啊!
所以,她咬著牙,竟也度過一切苦難成功來到了金州城,如果她知道向冬兒他們一路是多麼的順遂,應該會吐血三升吧!
入夏的金州城綠草碧天,溫暖不熱,已修築得差不多的城牆雄偉寬闊,站在城頭可以遠眺海岸,也因為未受雨災太大影響,民生很快就恢復了,商旅遊客一徑往這裡鑽,今年又有許多向冬兒琢磨出的美食,酒樓客棧幾乎家家客滿,街上一片繁榮景象。
向春華一進城就傻住了,這城簡直比她想像的繁華了無數倍,乍看之下幾乎不輸給京城了,只是百姓打扮土裡土氣,說話還帶鄉音,她很是看不順眼。而對於金州城,她是既愛且恨,愛是在這裡生活應該能過得不差,恨是因為晉王府居然沒有任何人來迎接她。
她只好向人打聽王府在何處,自個兒帶人走過去——沒錯,她那輛破馬車已經徹底損壞,完全不能用了,她氣得甚至連馬都不要了,直接帶人離開,走了十天才到金州城。
當她走到王府門口,不由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這才幾進的宅子啊,雖然比隔壁都大,但拿來做晉王的府邸也太寒酸了!
遲疑了一會兒後她才讓人敲了門,開門的侍衛聽說她是歸遠伯府的小姐,並沒有任何刁難便將她帶到後進的後罩房中,之後便有小廝端來點心與茶水,隨後退了出去。
然後就沒有了。
向冬兒沒有來寒暄,雍昊淵沒有露面,她在房裡待了一個時辰,這屋裡什麼東西她都看不順眼,棉被不夠軟,房間不夠氣派,梳妝台上連支篦子都沒有,也沒有派丫頭婆子來幫忙拾掇行李,連茶水都不好喝,只有那點心還可以。
她氣炸了,喚來方纔的小廝。
「你看看這房間怎麼住人?這麼寒酸,梳妝台好歹也擺把篦子,還有床這麼硬,棉被也不暖和,怎麼睡人?」
小廝面無表情地道:「王府也不大,房間就這樣了,如果您覺得缺少什麼傢俱就到隔壁去搬,或是自己花錢買也可以,府裡的銀兩可都花在救災上,沒什麼剩餘了。」
沒什麼剩餘?這怎麼可以?她來這裡是要享福的!
「什麼都沒有,這王府是怎麼待客的?」向春華氣炸,「沒有人來服侍嗎?竟就把我丟在這裡?」
「這府裡只有侍衛與跑腿的,丫鬟婆子只有世子妃有。」小廝也很無奈,他就是跑腿的,可不管服侍人。
「叫向冬兒過來!我到了金州城,她居然沒來迎接!」向春華決定,讓服侍向冬兒的人全部叫來服侍她!反正以前向冬兒在歸遠侯府也沒有人伺侯,就把那個討厭的李嬤嬤留給她就好。
「世子妃如今懷著身子,出府逛街去了,大夫說她要多走動一下。」小廝不由腹誹,鬼才知道你今日要來。
向春華柳眉倒豎。「那世子呢!世子總該能為我主持公道吧!」
「世子事務繁忙,人當然在官署。」小廝同樣據實以告。
也就是說,這府裡一個能做主的都沒有?她如果能先找到世子,告向冬兒一狀待客不周,向冬兒必會受到責難,也讓她好出一口鳥氣啊!
於是向春華不再問了,喚了自己帶來的吳嬤嬤隨行,問明了官署所在,直接前往。歸遠伯府如今入不敷出,遣散一堆下人,哪裡還有丫鬟給她隨身,只能留個嬤嬤給她了。
向春華來勢洶洶地到了官署,擺出了一副高傲的姿態說要找世子,還以世子的親人自居,對眾人趾高氣昂。
原本沒人想理她,將她氣得火冒三丈,好在官署裡還是有晉王府的侍衛,有聽說近日世子妃的姊姊要來金州衛,出面告訴她世子不在官署,到西城牆去視察了。
向春華無奈,帶著吳嬤嬤又匆匆來到西城牆,但城牆已築得差不多了,工人三三兩兩,沒人有空理她,就算她拉著人問,也沒人回答得了她的問題,最後她沿著西城牆走了好長一段,連西城門都還沒走到就已經腳酸腿軟了,終於遠遠看到了任皓。
她不知道任皓是誰,但看那架勢就是個管事級的,一定知道世子的去向。她走到任皓身後,氣急敗壞地道:「喂!你是修築西城牆的管事吧?世子在哪裡?」她一點也不客氣,語氣甚至帶了點怒氣。「我是世子的親戚,京城來的,你快告訴我世子在哪裡,別誤了我的事!」
任皓一回頭,那雙桃花眼微微一瞇,馬上知道了她是誰。
而向春華一看到這管事的真面目,心頭猛地一跳——好俊美的男人!在她短短十八年的人生中,沒看過長相如此出眾的男人,尤其他那雙眼,光是覷著她就讓她臉紅心跳,要說什麼都忘了。
她這種表情任皓看多了,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姑娘必是歸遠伯府的大姑娘吧?果然如傳聞般貌美如花,小生失禮了。」
「不不……這位公子,是奴家失禮了。」向春華的聲音立刻變得溫柔婉約,身後的吳嬤嬤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向姑娘要找世子,但世子已經離開西城牆了。」任皓說道:「不過我知道世子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倒是可以為姑娘指路。」
「你要帶我去?」向春華心兒坪評跳著。
「不,在下只是指路,這裡還有工作要做,無法伴在姑娘身邊,甚為遺憾。」任皓還幽幽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