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棄妃秘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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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這毒,怎麼治?」

  「無法治,如果能早點找到解藥,老夫或許可以勉力一試,如今老夫只能盡量拖延毒性擴散的速度,好讓王爺盡早尋出解藥。」

  梁太醫不說能不能好,只說勉力一試,便是找到解藥也只能「勉力一試」?周旭鏞心底突地狠狠抽跳。

  周煜鏞搶上前,一把揪住梁太醫的衣襟怒道:「什麼叫做勉力一試?!你別想推拖責任,你有本事醫便醫,沒本事醫別拖延萱兒的時間!」

  「別延誤太醫救治。」

  周敬鏞見狀硬將周煜鏞架出去,他心底清楚,梁太醫已是大周上下最善於療毒的大夫,如果連他都搖頭,只怕李萱性命垂危。

  周旭鏞一道命令,所有人全動起來,滿屋子的翻箱倒櫃想找出梁太醫口中那個「帶著蘋果甜味的東西」。

  李萱睡了將近一個時辰便清醒過來,醒來時,發現無容正把櫃子裡的東西一一翻出來,聞一聞後又塞回去。

  好奇怪的舉動,她扯扯坐在床側的周旭鏞衣袖,「她們在做什麼?」

  他臉色微白,望著她的目光陰晴不定。

  「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

  周旭鏞咬牙恨道:「你不是病,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叫做夜香果的毒,它帶著甜香味兒,聞起來像熟透的蘋果,有人把它磨成粉化在茶裡讓人喝下,有人把它製成薰香,你能不能想想自己喝過的茶、用過的薰香當中有沒有我形容的那種味道。」

  李萱咬唇,腦子迅速轉動,蘋果香、熟透的蘋果香氣……霍地,她驚聲道:「有,在王妃……呃,在王馨昀的屋子裡,你生辰那日她讓龔嬤嬤找我過去說話,可是不對啊,那味道她也聞了。」

  「好,非常之好。」

  周旭鏞凝聲道。

  明明語調輕柔,卻讓人心生驚畏的寒意。

  「我身上的毒可以解嗎?」

  她屏氣問。

  周旭鏞回神,看見她倉皇的臉龐,頓時胸中一片柔軟心疼,他抱起她,緊緊將她摟在懷中,低聲哄慰,「別擔心,梁太醫會治好你的,他已回宮裡去配製解藥再命人快馬送來,敏容已經去幫你熬藥了,你先起床,吃點飯再喝藥,喝了藥很快就會睡著。」

  他嘴裡說著安慰人的話,可那兩道眉毛半點沒有鬆開的跡象。

  李萱不是傻子,看出他那號表情明明就是說:你身上的毒難醫治。

  不過既然他不想讓她操心,她又何必戳破他的好意。

  李萱窩進他懷裡,滿足輕歎,笑道:「以前不曉得,失眠後才知道能夠睡著有多幸福。我又學會一件事了!」

  「什麼事?」

  「睡覺是一種單純而美好的幸福。」

  李萱說完,自顧自哈哈大笑,卻發現他不合作,半分笑容都不肯給,所以……她的毒不只難治,還有生命之虞。

  她應該問嗎?問問看,自己還能活多久?還是算了吧,她不問,他都擺出這張閻王臉了,她再問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得遭殃。

  她用手指順順周旭鏞擰得死緊的雙眉,想逗出他的歡顏。

  「你知道那次王馨昀告訴我什麼嗎?」

  「知道。」

  當時門外、屋頂都有人,一有動靜就會現身救人,可沒想到王馨昀竟用這招,下毒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咬緊牙關,好,人犯他一分、他必還三尺!

  「你怎麼會知道?你派人跟蹤我?」李萱面露驚訝。

  「打從出冷宮起,你身邊就至少有兩個人輪流保護,有些事,我不允許自己一錯再錯。」

  周旭鏞的口氣裡帶著自恨自厭。

  沒想到,他到底還是疏忽了,王馨昀那個毒婦!「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歡我?」

  她滿臉緋紅,這不是提問,而是訴情說意,身為女子不應該這般主動,但如果她的性命不長了,實在不應該浪費。

  「對。」

  他回答得硬邦邦的,好像他們討論的是軍國大事。

  沒關係,柔能克剛,她笑得益發溫柔。

  「所以你去同皇上理論,並不是不要娶我,而是不要娶王馨昀,其實,你心裡只有一個女人,那個人是我,姓李,名萱,出生在金萱花盛開的季節?」

  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她越來越大膽呢。

  「對。」

  他一樣回答得簡潔扼要。

  是怎樣啊,他就不能軟一點、甜一點、讓人心花怒放一點嗎?沒關係,她再試試別的問題,看他能不能多回上幾句。

  「既然如此,皇后娘娘怎麼會誤以為你不想娶我?」

  「我們有許多事必須瞞著母后,她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不擅長演戲,是喜是惡、是歡是厭,往往表現在臉上,有淑妃的人時常在旁盯著,她知道的越少你們越安全。」

  李萱點頭,口氣帶上幾分嬌憨甜蜜,又問:「我在冷宮被淑妃整治得差點兒活不下來時,你是不是很心疼?」

  「當然,你發燒的那些夜晚,我偷進冷宮給你餵藥,你有印象嗎?」

  終於啊終於,終於他的口氣軟下兩分,就說吧,成功是給勤奮的人準備的饗宴,像她這種孜孜不倦的女人,早晚要獲得最後勝利。

  「是那個……涼涼的藥丸?」

  「是。」

  「我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咧。」

  她笑得花枝亂顫,分明不好笑的,可她的目的是逗周旭鏞開心,扮點丑、扮幾分傻也無所謂。

  他歎氣道:「不是作夢,我不敢出動太醫,只好在外頭尋大夫製藥,那藥雖然粗糙,卻也把你從鬼門關給拉回來,我不敢做得太過分,怕被人察覺,否則你臉上的疤早該除去的。」

  他手上有從西涼進貢的上好藥膏,對付那傷口只是小意思。

  「那啊……」兩個字說完,她又開始亂笑,再度笑得花枝亂顫,像嘴邊點著紅痣的媒婆似的。

  見她這號表情,他忍俊不住也跟著笑開。

  很好,贏下第二回合,見他軟化口氣,拉出第一道笑容,她有把握自己接下來將會一路贏,贏得他的開心、贏得他的快意,贏下一章又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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