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棄妃秘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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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旭鏞如今雖不願意,幾年後見她品貌出眾、通身的氣派規矩,誰知道心思會不會改變,馨昀那丫頭身子弱已略遜一籌,再加上被雙親父兄嬌寵著,性子多少有幾分傲氣,屆時她還有幾分勝算?不行!她得在李萱未成氣候前,先一步斬草除根!「還有嗎?」

  淑妃目光閃爍不定,陰厲十分。

  太監見著,心陡然一驚,連忙低頭續道:「之後懷玉公主到了,她目光黏在二皇子身上,有一瞬間似乎想拋開禮數衝到二皇子跟前,但二皇子表情冷漠,目光帶著寒意,懷玉公主卻步了。

  公主猶豫好半晌才繼續往前,她走到二皇子面前襝衽福身,低喚一聲二皇子。

  二皇子不言不語,只是冷冷地瞧她一眼便隨即轉身,懷玉公主看著二皇子的背影,久久一聲輕歎後也離開了。」

  太監說完最後一句,躬身伏地,退到旁邊。

  淑妃盯著他一言不發,臉上陰晴不定,太監被她看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時一名身穿宮裝的女子進屋,她巧移蓮步,走到淑妃耳邊低語,猝然間,她震怒地摔了茶杯,頓時水花四濺,將太監的衣裳打濕一片。

  「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好,把人給我叫進來!」太監聞言,立刻退下去喊人。

  不久一個身形削瘦、個子頗高的公公走進來,他雙膝跪地,氣息一窒,聲音發抖。

  「稟淑妃娘娘,李萱……沒死。」

  「沒死?不是說救上來時已經沒氣兒了嗎?」

  淑妃怒極反笑,笑容甜蜜,卻帶著一股令人齒寒的陰冷。

  「太醫讓她吐掉滿肚子泥水後,嗆咳好一陣,竟就能睜眼認人了,太醫開了藥……」淑妃倏地從貴妃椅上站起來,走到桌邊掐出瓶子裡的鮮花,將花瓣狠狠揉碎。

  果然賤人命韌,連這樣都死不了,她氣得胸膛一起一伏,攥緊了拳頭,在掌心留下幾道深深的半月形指甲印。

  兩天後,周旭鏞不願意與李萱訂親的消息傳遍後宮,謠言裡有幾分真幾分假,真的是那日周敬鏞、周旭鏞在御花園裡的對談,假的是李萱挾恩向皇帝求嫁,謠言越傳越凶,傳到後來,李廷興為皇帝殉難,竟成了李家為女兒攀上高門的手段。

  月屏公主還幾次上安禧宮,當面嘲笑李萱不知廉恥。

  李萱心情差透了,她知道不該聽、不該想,知道他們要的便是為難自己,她試圖鎮定,但她只能做到面上波瀾不興,做不到真正的心定。

  她拚命告訴自己,一粒細沙就扎到腳,一顆小石子就扎到心,這點小事便亂了自己的心情,日後面對真正的大事,如何能夠承擔得起。

  她勉勵自己爭一口氣無意義,真正有功夫的人能夠把這口氣嚥下去,別人罵她、譭謗她、不諒解她,她更該抑下心緒,珍惜機會、修行砥礪。

  沒錯,誰說惱羞成怒後就該橫眉相對?那是市井潑婦的行為。

  身為宮裡頭的女子,得深諳籌算之道,得講究斯文雅致之舉,便是心中忿忿,也得端出一股寵辱不驚的皇家味道。

  慢慢地,心中那把火漸漸澆滅,慢慢地,她能夠做到充耳不聞,慢慢地,她身上透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鎮定,慢慢地,她培養出萬事從容不迫的氣度。

  之後,她的飯裡面藏了兩根細針,飯撥進嘴裡,李萱一不小心被刺得滿嘴鮮血淋漓。

  再然後,她走出安禧宮,莫名其妙被石頭打中額頭。

  一個月後,同樣的御花園、同樣的池塘,李萱又落水一回……這次她陷入昏迷整整三天三夜,情況緊急,太醫都搖頭了,讓德妃娘娘給她備下後事。

  昏迷間,無數猙獰的鬼臉在她身邊盤桓不去,她想大聲喊叫,想推開緊緊纏住自己的夢魘,可是她被水草纏住了,一次次將她往下拖曳。

  她拚命掙扎,只是忍過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後,卻墜入更深的昏迷中。

  夢裡,滾滾的洪水漫上來,在她耳邊轟轟作響,她的身子像破布娃娃似的在水中載浮載沉,她渾身發寒,大汗淋漓,一個冷顫驚醒,她倏地睜開雙眼。

  只見屋中燈火熒熒,昏暗的床邊坐著一個人,他是……旭鏞?他涼涼的掌心貼在她額間,見她望著自己,一個激動,他將她緊緊抱進懷裡,她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聽到久違的聲音。

  他說:「記得不,我說過的,不准你死,你得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回到我身邊。」

  他的聲音聽起來那樣鄭重、那樣篤定,好像他仍然在乎她,一如過去,李萱笑了,這是昏迷多日中,她作過最美好的夢。

  大小意外頻頻在李萱身上出現,德妃和皇后氣得大張旗鼓徹查一番,但淑妃是何等人,她既然敢做,自然會把痕跡消除得乾乾淨淨,讓人無跡可尋,因此查到最後的結果,不是意外便是李萱自己不小心。

  從此,李萱不管走到哪裡都有四名宮女陪同,若能夠不出門,她就盡量待在屋裡。

  慢慢地,她學會小心謹慎,學會走一步看三步,也學會一句話在舌間繞三圈才出聲,後宮不是狼窩虎穴,但她繃緊神經,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半步。

  但即便她時時防備、千日防賊,可有人成心要鬧事,並不會因為她的小心而消停。

  這天周旭鏞來給德妃請安,他送來一個鏤空雕刻的精緻檀木匣子,說道:「還請娘娘把安禧宮裡的宮女清理一遍,該立的規矩便是繁瑣些也別怕麻煩。」

  德妃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打開匣子看見裡面的墨玉雲紋簪時,她受到驚嚇,那是皇后賞給李萱的,賞賜那日有許多嬪妃皆親眼所見,是誰盜了去?東西又怎會落在旭鏞手中?「二皇子,這個……」她驚呼道。

  周旭鏞並未多言,只道:「娘娘寬心,我尋了幾個人暗地在安禧宮、慈禧宮照看著,只不過李萱身邊的人還是多注意些。」

  「我明白了,多謝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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