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棄妃秘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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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公主無話可應,若非無理便是腹笥甚窘、胸無點墨,不知公主是前者抑或是後者?」

  她語調中不帶半分怒氣,慢條斯理,彷彿眼前的女子是粗鄙賤民,不屑與之計較。

  李萱罵她沒讀書?!倏地,周月屏一把火氣往腦門上燒。

  對,她就是不愛唸書怎樣?女子無才便是德,母妃說過,就算李萱把滿籮筐的書全塞進肚子裡,也掩蓋不了她是賤婢的事實。

  她周月屏天不怕地不怕,怎會怕個不要臉的賤婢?周月屏黑著臉推開江婉清,上前一大步,指著李萱鼻子怒道:「李萱,你別仗著皇后娘娘寵你,便目中無人,看清楚,這裡是後宮,我是主子、你是丫頭,沒讓你跪地回話已經是厚待,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想來月屏姊姊是忘記了,萱兒是皇帝親口封的懷玉公主,真可憐呵,年紀輕輕便如此健忘,難怪連一闕詞都湊不齊頭尾。」

  聞言,周月屏再收斂不起滿腔怒氣,她揚掌往李萱臉上甩去,啪地重重一聲,李萱受驚,猛然抬首,目光中帶著嚇人的凌厲,駭得周月屏連忙把肇禍的手縮回背後。

  她……這是哪裡來的氣勢,彷彿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我、我……沒打人……」她把「打」字說得很小聲,幾乎聽不見。

  就算不愛唸書,君子動口小人動手的理兒她還是懂的,何況在後宮無事挑起爭端教人知曉是要挨罰的,她越說越是氣弱,不自覺心怯地倒退幾步。

  李萱怒極反笑,順著她的話,口氣陰惻惻地,看向雪雁問:「是啊,又沒人,怎會挨了那麼一下,難不成是惡……」她敢說她是惡鬼!李萱沒說完的話,周月屏聽懂了,心頭一怒,又搶上前想打人,這回雪雁早有準備,急急擋在李萱面前。

  「你敢說我不是人?你敢藐視皇家公主?我要同父皇說去!」李萱笑得甜蜜,卻透出教人心驚膽顫的寒冽,一陣不祥預感慢慢爬上周月屏的脊樑,她頭皮發麻,背後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李萱柔聲道:「月屏姊姊說的是什麼話,我不過是順著你的話說,何況月屏姊姊怎麼會是爾等凡人?月屏姊姊是仙女啊,忘記了嗎,前日春宴中,惠妃娘娘不是誇你琴棋書畫樣樣精,宛如天仙下凡塵,萱兒不過是順了惠妃娘娘貴言,這也錯了?」

  幾句似笑非笑的話,狠狠地煽了她的臉,周月屏更加怒上心頭門。

  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她的琴音是五音少四音,下棋對她而言,唯一的規則是耍賴便能贏,而書與畫,大概勉強能與白雲寺大和尚畫的符一較上下。

  知根底的人自然曉得周月屏能看的就只有那張臉,偏偏美貌又讓李萱給狠狠壓在下面,這已經足夠讓她氣恨難平,如今李萱又提及周月屏上回出的醜,更是往她痛處踩。

  話說那日春宴,惠妃那番話根本不是誇,而是在掀周月屏的底,在場的人聽了無不掩嘴偷笑,可皇帝卻誤信為真,要周月屏當眾揮毫、下筆成詩。

  周月屏硬著頭皮上場,卻半天擠不出一個字,皇帝不耐煩,要她隨便背一闕詞,她肚子裡沒半滴墨水,別說詞,連三字經都背不全,好不容易寫出個「春」字,卻寫得歪歪斜斜,比蝌蚪還難辨認,惹得皇帝震怒,質問淑妃如何教導女兒,淑妃被指責得下不了台,皇后只好讓李萱出來圓場。

  她七步成詩,落筆成韻,得到滿堂喝采,落實才女名號,從此更加深她與周月屏之間的嫌隙。

  周月屏原被李萱的目光嚇得退縮,可她幾句話卻狠狠地拂了她的面子,周月屏再也不管不顧地衝上來,對著李萱劈頭就是一陣好打。

  雪雁不敢對主子動手,只能企圖把人分開,但江婉清不讓雪雁插手,硬是橫在雪雁前頭阻擋。

  李萱樣樣都好,獨獨打架是軟腳蝦,她只會左躲右閃,可周月屏豁出去似的打得凶狠,李萱避無可避,身上、臉上接連挨了好幾下,脖子亦被抓出兩道紅痕,根本是一面倒的挨打。

  雪雁急得跳腳。

  怎麼辦?主子今天是哪根筋出錯,討得口頭便宜,卻要落下滿身傷,不划算啊。

  第三章 公主飯碗不好捧(2)

  「你們在做什麼?」

  周旭鏞帶著怒氣的聲音橫插進來,喝止住兩人。

  李萱聞言退開兩步,而周月屏見到周旭鏞也嚇一大跳,任由江婉清將自己拉開。

  見勢,江婉清拉起周月屏向周旭鏞行禮。

  周旭鏞不理會江婉清,清冷的目光在周月屏和李萱兩人身上掠過,周月屏尚好,只是衣服頭髮略亂,李萱就狼狽了,頭髮被扯得亂七八糟,右頰腫脹通紅,左臉也沒好到哪裡,脖子上頭還有兩道讓人怵目驚心的血漬,他擰緊眉頭,一語不發。

  周月屏緊咬下唇,決定先發制人,她搶上前拉拉周旭鏞的衣袖哭道:「二皇兄,李萱欺負人。」

  「欺負?」

  目光刻意地又在兩人身上轉過一圈,嘴角銜起嘲諷。

  順著周旭鏞的目光,周月屏看見李萱狼狽的模樣,再反觀自己,這話是怎麼都說不通的,可她哪肯低聲下氣認錯,怎麼說她都是正牌的公主,哪像那個掛名的,何況賞花宴時,她不過對李萱流露出幾分忿忿不平,父皇看在眼底非但不心疼,反而怒責她有力氣去嫉妒別人,不如把力氣拿來反省,為什麼同是女子,人家才華滿腹,自己卻是個草包。

  倘若今日之事傳進父皇耳裡,定要認定她嫉妒、無事挑釁,屆時她哪還能有好果子吃?所以,她絕不認錯!不論如何,那盆髒水都只能往李萱身上潑,她扯扯江婉清的衣袖,讓她替自己說話。

  江婉清見有機會在二皇子面前說話,面露喜色,急急道:「李萱牙尖嘴利、字字刻薄,公主性子耿直,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刁鑽,一時忍不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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