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隻猴兒。」來人又放心的走回同伴身邊。
「我們走吧。」幾個人休息得差不多了,便隨即上馬離開,蹄後揚起一片黃色的煙塵。
等確定安全後,溫瑩兒才從草叢裡走出來。她蹙凝眉心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尋思著他們說的那個玉如意,該不會跟大哥說的是同一個人吧?若是同一個人,那麼跟他在一起的綾綾,豈不是也很危險?
方纔那些人的談話,她還有很多疑惑弄不明白,不過有一件事她聽得非常清楚——那些人準備在玉如意抵達杭州時動手。
慢著,他們說要等他到杭州時動手,這麼說來,這個玉如意跟大哥說的,應該就是同一個人了。
思及此,溫瑩兒神色一斂,張口喊道:「金元寶,你快回來,我們要趕回杭州城。」
既然她現在無法找到綾綾,只有先趕回杭州,再想辦法通知官鳳翔,那個玉如意既是官鳳翔的朋友,他一定有辦法知會他,不讓悲劇發生。
金元寶在她的叫喚下,不久便竄回她面前,她一看到它,便馬上抓著它的手,絲毫不敢耽擱,快步往回走,「我們快走,綾綾有危險了。」
好不容易又回到杭州城附近,溫瑩兒躲在一處偏僻的樹林裡,卻非常煩惱到底該怎麼通知官鳳翔才好。
她知道他派了一批手下四處在找她,可她現在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他,而且只要一想到木二叔是被他所殺,她便無法原諒他!他欺騙利用她,她可以不追究,但只有這件事,她永遠也無法釋懷。
木二叔就像她的親人一樣,打小就特別疼她、寵她、縱容她,每次她淘氣犯了錯,都是木二叔護著她,替她說情,連煙火都是木二叔教她做的,這麼疼她的木二叔竟慘死在官鳳翔手上,她沒有辦法不恨他,縱使她原本是這麼的愛他……
「金元寶,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
她惶然無措的問著身旁的猴兒,猴兒只是睜著一雙圓滾滾的黑眸,歪著腦袋看著她,然後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看著金元寶,溫瑩兒突然靈光一閃,低呼出聲,「對了,金元寶,你幫我送信回飛梭樓給官鳳翔好不好?」
「吱吱吱……」它叫了幾聲似是在回應她。
「我這就寫信——」她立刻撕下了一截裙擺,找了塊黃土石在布上寫下幾行字,然後綁在金元寶的手腕上,接著慎重叮嚀,「金元寶,你回到飛梭樓,將信交給門房後,便要立刻趕回來,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他們抓住哦。」
低頭看看手腕上綁著的布條,再看看她,猴兒又叫了兩聲,隨即便往杭州城的方向前進。
「金元寶,你一定要再回來哦。」看著金元寶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溫瑩兒突然覺得不捨又擔心,若非逼不得已,她才不會讓金元寶去送信,萬一它被抓住的話,她就再也見不到它了。
第8章(2)
這處樹林裡距離杭州城不算太遠,來回約莫半日,在溫瑩兒憂心如焚的翹首期盼下,三個時辰後,她終於瞥見金元寶那身金毛出現在前方入口處,她欣喜的迎上前去,只不過才跑沒幾步,她便停下腳步,目光驚疑不定的瞅著站在金元寶身後的幾個人。
脖子上被套了圈繩,搖搖晃晃走在前方的金元寶抱著一罈酒,整顆頭都快泡進酒罈子裡了,見狀,溫瑩兒不用想也知道,金元寶定是被酒給引誘了,所以便將他們帶來找她。
「金元寶,你竟然為了區區一罈酒就出賣我!」她有些氣惱的瞪著猴兒。
猴兒聽見她的嗓音,抬起頭,圓滾滾的大眼有些無辜的看著她,似是不知道自個兒犯了什麼錯。
「夫人,您不要怪金元寶,它也不希望您繼續在外頭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所以才會帶我來接您回府的。」葉芷環將手裡握著的圈繩交給一旁的隨從,上前躬身道。
溫瑩兒猛不防上前一把搶過圈繩,把金元寶拉到自己身邊,即使金元寶被酒引誘洩露她的行蹤,她還是捨不得不要它。
「金元寶,你看看你醉成什麼樣子,不要再喝了。」
她快速抽起被金元寶抱在懷裡的酒罈,金元寶發現,抬手就要搶回來,怎知隨即一個踉蹌,往前一趴,就這樣醉倒在地,睡死了。
抱起昏醉的猴兒,溫瑩兒又心疼又沒轍,猴兒畢竟不是人,哪懂得什麼出賣不出賣的。
葉芷環這時溫言出聲,「夫人,請隨屬下回府,您不在的這幾日,爺十分想念您。」
聞言,溫瑩兒瞬間冷下臉,「他想念的是我調製的煙火配方吧。」
「夫人誤解那日關總管和段青所說的話了,事情的真相並不像您所聽見的那樣,等夫人回去後,爺會跟您解釋清楚的。」葉芷環軟語勸道。
「解釋?是用更多的謊言再去圓先前的謊嗎?」她濃黑的雙眉憤怒的揚起。
「夫人,事情真的不是您所想的那樣,其中有很深的誤會,您……」
「你口口聲聲說是誤會,那你告訴我,我木二叔是不是已經被殺死了?」她心痛的詰問。
「這……」葉芷環一窒,「木啟明確實是死了,但是殺死他的並不是爺。」
「身為飛梭樓之主,他哪需要親自動手殺人,底下的人自然會替他動手。」溫瑩兒神情冷凝。
見她誤會了她的意思,葉芷環連忙解釋,「夫人,不是爺命人殺死木啟明的,殺他也不是飛梭樓的人。」
「難道他是自個兒殺死自個兒的?我大哥說他是被人下藥迷昏後,再被亂刀砍死,依我木二叔的武功,若不是他失去意識,哪會任人宰割!」溫瑩兒愈說愈激動。
聽她竟能說出木啟明是中了迷藥之後才被人殺死,葉芷環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尋思了下,啟口說道:「夫人,您讓金元寶帶來的布條我看過了,不瞞夫人,南宮姑娘今日已抵達杭州,目前正在別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