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以麥達當標準。」她繼續尋釁。
「那麼我確實很不像麥達。」他優雅的同意了。
鬥氣也得有個勢均力敵的對象,人家擺明了隨她叫陣,老僧不動不聞,這場架吵得起來才怪。
「快走吧!還嗑牙!」她沒好氣的繼續往前行。
齊磊啼笑皆非。也不知是誰先找誰磕牙,居然還罵他?
不過他天天悶在屋子裡,將近四天沒有出來散散步,今日下午雖然沒有鳥語、花也不香,總也享受到一番綠意。何況身而有一道嬌潤的纖影可以欣賞,走起路來柳腰款擺……他微笑欣賞純佳的景致。
「今天是妳第一次撞見有人在樹林裡偷情?」
纖影的步伐明顯頓了一頓,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和他恢復邦交。
「你的意思是,城裡的情侶經常躲在這裡幽會?」她終於接下話帖。
「可以這麼說。」他點頭同意。
「可是我方才看見的景象絕對不是普通幽會!」她很堅持。
「那只好等我親眼看到,再來下定論。」他不置可否的道。
「別告訴我你花心血成就這片樹林,就是為了提供男人一個脅迫女人的場地。」她冷冷的嘲諷。
「啊!我純潔的動機,被利箭刺得傷痕纍纍。」他一隻手按住心臟,絲緞般的音段猶如朗誦莎士比亞的台詞。
青蘿突兀的轉過身,齊磊平靜的與她相望。
半晌,她終於歎了一口氣。
「好吧!我知道我的態度很惡劣,然而我真的看不慣貴部族的陋俗。」她挫敗的攤了攤手。
「我接受妳的道歉。」他的眸心跳上淡淡笑意。
青蘿開口欲反駁,想了一想,還是不說了。
「你應該多學學麥達,他比你有紳士風度,絕對不會讓女士們無路可退。」青蘿又歎了口氣。奇怪!她今天拚命在歎氣。
「很抱歉令妳失望,麥氏家族的浪漫因子全讓麥達繼承去了。」他的語氣變得很生硬。
他不高興了嗎?青蘿感到迷惑。牠的性情委實太難以捉摸,每每和他應對時,她總覺得自己沉入一汪清冽的水泉中,四周都是平滑柔細的觸感,卻隨時在變換姿態,讓人看不真切。
「啊……」林中傳來嬌弱的呻吟聲,終止了兩人的對話。
「到了,就是那裡。」她精神一振。連忙潛向一顆巨大的花崗石後頭。「你看……」
回首正欲提出指控,一隻蒲扇大掌冷不防從後方掩上來,蒙住她的芳唇,便將她拖往另一個方向。
「嗯--」憤怒的抗議聲全被掩在巨靈掌下。
齊磊索性將她攔腰抱起來,輕鬆的姿態彷彿她沒有任何重量。
左側比較靠近水源,植物生長得最翁森濃密。他選擇一株不高但甚是粗壯的樹幹,穩穩藏在後頭。由於樹身帶有輕微的斜度,他正好可以舒舒服服的倚著樹幹,讓她背貼在自己胸前。
「選擇藏身處請先量量角度,我們躲在石頭後面,他們會瞧見影子。」淡爽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殼。
青蘿停下掙扎的動作,認命的點點頭。
「妳知道偷窺者必須接受何種懲罰嗎?」他放下懷裡的人兒,近乎無聲的咬她耳朵。
你這樣捂著我的嘴,我怎麼回答你?她的眼神射出輕嗔薄怒。
「剜眼。」他自問自答。「所以我建議妳在情況未明之前,最好別傻呼呼的闖進去,那對偷情鳥不會感激妳的。」
她用力蠕動唇瓣,示意他鬆開手。
他輕聲笑起來。「董小姐,我真的不認為現在是挑逗我的最佳時機。」
青蘿徘徊於怒斥與大笑之間。討厭的傢伙!他就不能長相醜怪一點,性格死硬一點,而且缺乏幽默感嗎?如此一來,對他生氣比較容易。
「嗯……」今人臉紅耳赤的噪音從池畔飄過來。
樹幹輕微的斜角正好讓他舒適的半靠著,兩人沉浸在芬多精的淡香中。
「啊……別……嗯……」嬌柔的呻吟聲盈滿了空氣間。
青蘿的秀頰火辣辣的發紅。他還要竊聽多久才滿意?她蠕動身子,想甩掉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齊磊立刻按住她的小腹,阻止她製造出更多噪音。她輕喘了一聲,嬌軀更往後抵,想躲開他不規矩的手。
齊磊突然震顫了一下,即使用力深呼吸,仍然克制不住自然的生理反應。
令人尷尬的異物突然抵住她的俏臀,而青蘿馬上理解那項「異物」是什麼。
色狼!色狼!她羞紅了雙頰,努力用眼神指控他。
「妳如果能保持靜止,我會非常感激。」他牢牢箍緊她,制止她再做出任何妄動。
一陣幽淡的暗香從她髮梢漫溢開來,鑽進他鼻端。沙城裡使用同一種香皂的女人不在少數,獨獨在她身上自成一種說不出來的芳純。
換上米白色的阿巴亞(abayah)後,她看起來像個本地女人。所不同的是,本地女人太溫順、太服從,缺乏她活躍靈動的光彩。
他承認自己仍保有男權為尊的心態,並不習於與獨立自主的女人交手。但今人意外的是,她友善而坦率,與她相處一點也不困難。
董青蘿是個對自己有信心的女人。專業知識給了她受人尊敬的社會地位,教育則讓她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這種由衷而發的力量使她不必以壓倒男人來肯定自己,或以外表的強勢來激怒男人。
當人們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心時,他們的性格會益發安定,因為他們明瞭自己不需要經由高壓手段,別人便能自然而然的信服,而董青蘿便是如此。
儘管如此,他仍然貪看她氣呼呼的模樣。每回她的眸心射出火樣的神采,又極力克制自己別對他大吼大叫時,他使會產生笑的衝動。
「啊--啊--」林子內響起誇張的狂喊。
「你到底還要竊聽多久?」她掙脫大手的捂掩,轉過身尷尬的質問他。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方才貼著她後臀的「不明物體」,現在抵住她前身的敏感部位。
她幾乎可以聽見手榴彈在大動脈爆炸的聲音,全身血液以可怕的速度沖湧上她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