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也能便宜的賣給需要的人,多少收點人工支出的錢回來。
一屋子的人忙得熱火朝天,但是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樣有奔頭的日子棒極了!
深秋九月,白露凝,微霜結,草木凋零。
九月田地要收稻子也是大事。
柴子和廷哥兒早早便起,煥然一新的穿著勺娘縫製的新衣鞋襪,手提書處,神情掩不住雀躍的帶著齊東和齊北兩個書僮,再加上樂不染去了學堂。
崇儒學堂與藍田書院為鄰,又傍著石鼓寺院,學堂、書院這樣選址而建有幾分避世不出,置身世外的意味,更為了能讓學子們靜心求學不被外界干擾。
由齊壯趕的牛車送兩人到了學堂,行過拜師禮,奉上束修,廷哥兒那屁孩沒半分不捨的隨著夫子進啟蒙學堂去了。
柴子也恭敬的隨著老師由另外一條岔路去了自己的學堂。
該交代的,樂不染相信勺娘和奶娘都耳提面命過了,她也就不囉唆了。
反正她就是個偽家長,見一切妥貼,開心的打道回府。
樂不染覺得再沒有日子像現在這樣悠哉了,說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也不為過。
日前勺娘就著她給的那些繡樣繡出了幾幅的扇面和荷包,送到了巧繡坊,得了那女老闆的歡喜,領了幾件的女子褻衣和一件質地甚好的八幅羅裙回來,也不給圖樣,說是讓勺娘自己去設計,要是設計得好,價錢不低。
勺娘苦思幾日,仿著樂不染以前給的花樣子畫了幾張圖,拿來給樂不染看,兩人交換了意見後,勺娘喜孜孜的捧著圖紙走了。
柴王氏的魚鋪子也盤妥了,地點在集市不遠處,這幾天腳不沾地的帶著齊果兒和幾個木匠忙著,聯絡魚販子。
日子看似正往著順遂安樂而去。
可都說天無三日晴,還沒真正過上無憂舒坦的日子,她剛從柴王氏的魚鋪子回來,前腳剛進家門,就見一俚婆子鼠般來到她面前。
「姑奶奶趕緊收拾收拾,跟老奴回家去吧!」語氣冰冷,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
樂不染認出她來,是樂家侍候在老夫人身邊的段嬤嬤。
說穿了就是為虎作倀的狗耙子。
專門逢高踩低,欺凌三房的事沒少做,自詡是忠僕,雖然是個奴才,卻自認在老太太面前得臉,尋常也不把幾房的大丫頭們放在眼裡,端得是二五八萬,去到哪兒,譜都擺得很足。
他是有囂張的本錢,因為是樂老太太的陪房,一路侍候著過來,原身的樂不染在她手裡也沒少吃虧。
「你知道你哪位?」
「呦,都說貴人多忘事,可姑奶奶您離貴人可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您就算化成灰老奴也認得,」不就一臉倒楣相嗎?「老奴不相信不過短短幾月不見,姑奶奶就把老奴給忘了。」她的語氣更加不耐煩,身穿碎花斜紋綢衫的肥胖身軀和臉上的橫肉不斷的顫抖著。
「原來是段嬤嬤,也就那麼幾個月不見,你吃好睡香,身子不只胖了兩圈,連眼睛都小了,乍看之下,我沒認出你來。」
之前大房程氏跟樂林氏提過,眼下的樂不染不同以往,但是來接人的段嬤嬤根本沒聽進去,一到樂不染面前仍舊對她十分無禮。
段嬤嬤完全沒想到現在的樂不染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總是忍氣吞聲的四姑娘,被嘲弄了一頓,心高氣傲的她哪能忍?
只是她要沒把姑奶奶請回去,說不定自己也會被老太太遷怒,所以這口氣她硬生生的吞下肚了。
「天色不早了,老太太還在家等著呢,姑奶奶趕緊收拾東西,以免回去晚了,又惹老太太生氣。」
「我聽嬤嬤話裡的意思,怕是老太太見到我,十之八九會氣得更厲害,我雖然已經淨身出戶,但為人晚輩,也不好讓長輩不高興,你回去吧,告訴老太太,我就不回去惹她老人家生氣了。」
她沒那習慣,讓人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也不想回去惹那些閒氣。
段嬤嬤暴跳如雷,實在不耐煩再和樂不染磨蹭下去。「來人,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請姑奶奶回去!」
她這一喊,兩個身材粗壯的婆子就一副相一動手的模樣,完全不去想自己站的地兒可是別人的地盤。
「嬤嬤不請自來我都沒說什麼了,還想動粗?你這是當我這裡沒人了嗎?」樂不染冷下臉,語氣宛如屋簷上的冰稜子,要多寒磣人就有多寒磣人。
早就看出不對勁,守在樂不染身後的齊壯和溫棠毫不客氣的把三個討不著好的樂家奴才趕了出去,門砰地關上,力量之大差點撞歪了段嬤嬤的鼻子。
樂不染回過神來只見齊果兒跪在她面前,神色惶恐。「都是奴婢的錯,沒問清楚就把人放進來,請小姐處罰。」
「你不知道那家是什麼樣的人,記住了,往後只要是樂家人一律亂棍趕出去!」
她擔心的事還是來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段時日她又是買屋又是置田,動作太大,樂家老大樂啟開可是平遙縣的縣老爺,這件事只要他留心,終究是瞞不住的。
只是她也不怕,她和樂家已經沒什麼干係,這回樂老太太又死皮賴臉的想要她回去,對那個涼薄的老太太來說,看上的無非就是她手頭上的東西,在沒有把她搜刮乾淨之前,樂老太太是不會放過她的。
這事情還沒完!
果然如她所想,當天中午樂不染剛吃過飯,樂家又來人了,這回來的竟是樂不染的父親樂啟釗和母親楊氏。
聽說是小姐的爹娘,本來想直接攆人的齊壯不得不去稟報樂不染,問她可是要見?
沒有想像中的閉門羹吃,樂啟釗和楊氏被請進了屋子。
樂不染對樂啟釗這個爹印象不深,一來他事多人忙,一年到頭沒幾天是在家的,就算人在家裡,也只想著要安靜的休息,畢竟在外頭天天要應酬那麼多人,回到家來,對於妻女只想著不要來煩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