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按了趙秀秀的話去打壓媳婦,可是打壓了這麼幾日,她發現自己快做不下去了,萬一趙秀秀來問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知道會不被個小輩看輕,連拿捏媳婦的手段都做不好。
「今天怎麼是安大娘來?你兒媳婦呢?」趙秀秀假意問道。
「她也累了這麼多天,我讓她歇一天。」安大娘如實回答。
趙秀秀一臉驚詫,眼睛都睜大了。「這麼快就偷懶了,那唐汐知果然是個懶惰的性子!安大娘啊,你好不容易訓練得兒媳婦勤快些,可別被她給糊弄過去,那些縣裡的人心眼可多著呢!」
「也不是這麼說。」安大娘皺起了眉,「我這些日子全照你說的,什麼事都丟給她。三餐讓她做了,早上她要喂雞洗衣巡菜地,下午還要挑水放鴨燒水,甚至她自個兒都還能找空檔做做針線,做得又快又好,我是沒得嫌了,反而弄得我自個兒都沒事做,一身老骨頭怕都硬了,才想著自己來巡巡菜地。」
趙秀秀卻是嘖嘖有聲地搖了搖頭。「你兒媳婦還有空做針線,那就代表給她的工作不夠多,太閒著她了。既然如此,安大娘你以後就加她的工作,叫她去撿柴劈柴打獵釣魚什麼的,也算是幫家裡加加菜啊。」
安大娘聽得面有難色。「這樣好嗎?那些可都是男人的工作,村子裡的女人沒人在做那些的。」
「怎麼做不得了?安大娘你就是心腸太好,你越能狠下心去使指你兒媳婦,她才越會怕你,以後你說一她不敢說二,等你老了才不會反過來折磨你。聽我的沒錯,安大娘你等會回去就叫她去撿柴火!」
「可是我們碩子這兩天就要回來了……」
「難道她還敢告狀不成?」趙秀秀冷笑著,事實上她恨不得唐汐知告狀,鬧得安家家宅不寧那才好,「不然碩子哥回來之後你就消停著點,給唐汐知幾天好日子過,如果她敢告狀,等碩子哥回縣裡了,你再好好教訓她,如果你怕打不過,可以叫我過去幫忙……」
「誰敢動我媳婦?」
突然,安碩的聲音由兩個女人身後傳來,嚇得她們跳了開來,齊齊往後一看,就見安碩黑著臉站在身後,她們的對話都不知道聽多久了。
趙秀秀臉色有些發白,暗自祈禱著安碩沒聽到太多;安大娘更是手足無措,不曉得兒子知道自己這樣對待兒媳婦,會發多大的脾氣。
「娘,你真的那樣對待汐兒?」安碩一想到方才安大娘說的情況,心都忍不住痛了起來。「你把所有家事讓汐兒做,從早做到晚,甚至叫她去挑水?」
他娶了心目中的仙女回家是讓她避禍,讓她享福的,可是看看他的母親做了什麼?在他的疏忽之下,唐汐知過得甚至比一般人還差!
「我……」安大娘慚愧地低下頭,默認了這一切。
趙秀秀看到安碩竟為了唐汐知責怪母親,心中又嫉又恨,不由又想挑撥,忍不住開口說道:「碩子哥,還不是你那媳婦又懶又蠢……」
「趙秀秀,你給我滾!以後不許你再與我娘說話!」安碩死死瞪著她,他將她與母親的對話聽了個全,哪裡聽不出耳根軟的母親會虧待唐汐知是受了誰的唆使。
「碩子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趙秀秀嚇到了,她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眼神更是冷厲無情,和她認識的溫柔木訥的碩子哥一點都不一樣。
「不要逼我動手揍你,你要繼續在我娘面前挑撥一句,我安家與你趙家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滾!」安碩鐵青著臉,順手拔起了菜瓜架的竹子,輕易地折成了兩段,作勢朝她揮去。
他在王府當侍衛也幾個月了,比起尋常百姓多了一股威儀,趙秀秀被他嚇得哭了出來,拔腿就往家中跑去。
安碩趕走了趙秀秀,冷冷的目光回到母親身上,見安大娘瑟縮了一下,他才收了點戾氣,只是語氣一下子還無法平緩。
「娘,我們回家。」
安大娘急急點頭,在兒子的憤怒之下,她一直以來的迷障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回想起前陣子對兒媳婦說是下馬威實則是折磨的手段,她終於領悟到自己做了蠢事,看來兒子的怒氣是避免不了了。
第三章 受煽動折騰兒媳(2)
回到家中,安碩並沒有立刻與安大娘大吵,而是急著找唐汐知。
可是他左尋右找,翻遍了整個家,都找不到唐汐知的蹤影,等看到屋後快空了的水缸,他若有所思地往河邊行去,果然在半路就看到唐汐知遠遠的挑了水回來。
雖然安大娘叫她今天休息,唐汐知可沒真的就打算在家裡懶一天,不管安大娘幫她做了什麼,總不可能替她挑水,所以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水缸填滿。
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挑水的樣子是有了,不過氣力畢竟不是幾天就能練出來的,兩桶水各只裝了一半,她還是挑得很吃力。
那一張國色天香的臉被她逼得忽白忽紅,腳步也踉蹌,像是下一瞬就會直接撲倒在地似的。
安碩覺得自己眼眶都要紅了,不知是因為生氣多些,還是自責多些,他腳步快速地朝她行去,直到在她身邊站定,那疼惜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久久無法移開。
唐汐知咬牙低著頭挑水,忽然覺得一龐然大物遮去了頭頂的陽光,她抬起頭瞇眼一看,不由驚喜地道:「安碩,你回來啦!」
安碩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接過她挑的水,放到了旁邊,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自從兩人認識到現在,他還沒對她做過這麼逾矩的動作,唐汐知嚇了一跳,「你……」
她隨即感受到他渾身肌肉緊繃著,還有他雖然面無表情,但骨子裡隱隱透出的怒氣,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沉默著被他抱回了家裡。
安碩回房後,將她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唐汐知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眼前的莽漢居然開始解她胸前的盤扣,她緊張地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更不知該不該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