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茶香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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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無意……真是無意嗎?

  憋到都痛了的安碩不由苦笑起來,她的原諒果然只是暫時的,這到底是獎勵還是懲罰啊……

  安碩回家幾日後,便進了臘月。

  今年冬天似乎特別冷,北風呼呼,小南村因為在山腰上,還下起了雪,出門若不活動,很快就會凍僵。

  不過安家卻是十分熱呼,因為年節有安碩參與,還帶回來許多銀兩,炭火燒得足足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山上的茶園已經準備好迎接嚴冬,茶樹覆蓋上了白雪,已經不會有蟲了,該做的防寒也做得齊全,所以暫時不需要人手,工人們便都回家準備過年。

  家裡沒有殺年豬,就到隔壁的黃大嬸家去湊份子,割了幾塊肉回家醃了,還有臘月要舂米,但安家也沒有稻田,所以同樣是到有田的人家去買些舂好的米回來。

  來小南村串門的貨郎賣的東西安大娘不喜歡,安碩便借了驢車,載安大娘與唐汐知去鎮上置辦年貨。雖然天冷,不過市集還是熱鬧滾滾,大家都想在年前賺上最後一筆。

  安大娘將豬肉鴨肉魚肉、糖果堅果水果、白面糙米精米全買了些,過年沒什麼蔬菜,就算有也都是些白菜蘿蔔,這些家裡就有種了不必買,還有雞肉也是自家的,早在天還熱時就已經買回小雞,到了年尾正好將老母雞殺了燉雞湯。

  除了食物之外,安大娘也扯了幾塊布,要給兒子做衣服,同時她也扯了塊淡紅色的雲羅布給唐汐知明年做新衣穿,算是為兒媳婦下了重本了。

  當然,唐汐知立刻也選了一塊棗紅色的綢布回贈,說是要親手替婆婆做套衣裙,安大娘當下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鞋子這幾個月婆媳倆縫縫補補倒是攢了好幾雙,也不必買,窗花金彩由唐汐知包辦,春聯年畫由安槐接手,饋歲盤盒、酒簷籮筐什麼的安碩會做,年貨辦到後來,安大娘才發現自家幾個孩子簡直多才多藝,省了她好多功夫和銀錢,更是回程一整路都笑得合不攏嘴。

  臘月二十四祭灶神,安家做了許多麥芽糖,分送給鄰居孩子,然後掃塵土,也就是大掃除,不過平時安大娘與唐汐知都是勤儉的,安槐也愛潔,什麼桌椅底下櫃子上頭平時就乾乾淨淨,家裡反倒沒什麼需要清潔的地方了,便只象徵性的撣撣灰塵,拿布將家俱擦一遍了事。

  到大年三十祭祖吃年夜飯前,好不容易有了點空檔,唐汐知也不做衣服了,拉著安碩上山到茶園去。

  冬日的山景又與夏日那時不同了,生機勃勃的綠意被白雪皚皚所取代,走在路上只有腳踩在雪上的咯吱咯吱聲響,周圍的世界銀裝素裹,有種另類的景致。

  來到茶園裡,安碩大吃一驚,不敢相信這地方短時間內的轉變。

  工坊已經整修好了,如今是一整排整齊清潔的房舍,裡頭的破落不再,牆重新上了泥灰,破損的窗戶也全都補好了,有晾茶區、制茶區、包茶區,甚至休息區,秩序井然。

  重點是工坊裡廢棄的制茶器械也煥然一新,還多了好幾種安碩看不明白的器具,安碩上前摸了摸一座大鐵鍋,這應該是用來炒青的,他的曾爺爺當初制茶時,用的也是這個鍋子吧?

  下一瞬,安碩好像看到了當初工坊裡人聲鼎沸、忙忙碌碌的樣子,當下有種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的恍懷感。

  唐知也不打擾他,讓他自己去慢慢習慣所有改變。

  終於,安碩回過神來,對她很溫柔很溫柔地笑著。「謝謝。」

  「你這句謝謝我收了。」唐汐知也不客氣,「因為我知道我們會成功。」

  她又拉著他來到茶園裡,接觸到冰冷清冽的空氣,安碩腦袋益發清楚了,他看到園裡的茶樹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不再是以前租給李員外時那樣雜亂。

  「現在茶樹的根部我讓人敷了幾層稻草和泥土,雖然樹修過了,來年春天還是要再重新剪枝。」唐汐知輕搖了下茶樹,讓覆在樹上的白雪滑落,安碩果然看到修剪的痕跡。

  她掐掉了樹梢的一小段枯葉枝。「像這種旁生出來的枯枝還有結節、彎曲什麼的,全部都要修掉,所以我到要入春的時候就會開始忙了,你那時也要回王府了吧?可惜你看不到茶園裡的盛況了。」

  她指著遠處,引導他想像。「饒州茶業興盛,可是他們的問題在沒有一種特定的茶。等我明年製出了茶,取個好聽又響亮的名字,我保證新茶一定力壓饒州那些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茶葉。以後我們的茶園要慢慢擴大,甚至連結小南村裡其他人的茶園,創造出我們小南村獨一無二的茶,還要把茶進貢到皇宮,讓萬歲爺也喝我們的茶,以後所有人都要來求著我們買!」

  她說得眉飛色舞,意氣風發,那絕世的風華讓安碩看呆了,寒風吹在她的臉上,卻沒有減低她一份鬥志,她的纖手剛剛因為撥雪都凍紅了,她卻一聲痛也不喊。

  安碩不捨地用他的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裡搓揉,最後索性整個焐在了胸口,順勢將她抱在懷中。

  唐汐知乖順地窩在他的懷抱,聞著他的氣息,突然好想就這麼依靠著他,直到天荒地老。

  前兩個月自己獨自在茶園修剪茶樹時,手凍得又紅又腫,也有那麼一絲脆弱的時刻,想著如果他在就好了。

  現在他溫暖的懷抱,證明了這個男人真的像個火爐一樣,抱起來好暖好舒服。

  唐汐知忍不住心想,下一次等到他要回王府當差時,她可能捨不得的哭了……

  「汐兒?」安碩的本意只是怕她冷,不明白她怎麼好像賴在自己懷裡不起來了?

  「安碩,這幾個月你想我嗎?」唐汐知呢喃似的問。

  安碩不語,他只是低下頭,用眼中的款款柔情淹沒她。

  這幾個月他歷練了許多,那種鄉下人的土氣已完全脫去,原本就沉穩的氣質中添加了不羈與野性,目光變得銳利,體格精瘦了些,卻顯得人更精神,這種種的轉變都讓唐汐知有些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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